第六章(第6/17页)

“谢谢你。”她再次重复说,将听筒搁在支架上,潦草记下所有信息,然后查看时间并将其记录下来。她做事十分仔细,也很令人满意。“许诺只是一回事。”她不止一次这么说。

“总比没有好。”

“只要他们还活着。”然后她又拿起电话,深深吸一口气便接着拨打下一个电话。

这几个年代的间隔激起了雷布思的兴趣:1972年、1977年、1982年、1995年,5年、5年、13年。而现在,也许又是一个5年的缺口。数字5似乎说明有一定的规律,但很快又被1982年和1995年之间的年份打乱了。对此的解释有很多:不管那人是谁,他可能躲在了什么地方,也可能在牢中。谁又能确定棺材只会散布在苏格兰周围呢?也许针对此案应进行一次更全面的调查,看看其他警局是否也遇到了类似的案件。如果他已经刑满释放,还可以查询他的记录。13年很长,他很可能会再次成为一个杀人犯。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哪儿也没去。他在这里随心所欲地狂欢着,丝毫没有受棺材事件的困扰,也许是因为那些棺材还没有被全部找到,一个非常轻小的木盒子……狗可以轻易将它咬碎,小孩子也可以将它带回家玩耍。也可能有人把它私藏起来,然后用来愚弄某人最好不过了。雷布思知道引起公众的关注有助于查明真相,然而在他看来,目前吉尔并不主张这么做,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她足够信服。

“什么也没有?”他看见怀利没有讲话就挂了电话,便问她。

“没有人接电话,也许爱丁堡接电话的那个疯狂的警察将我们打电话的消息四处传开了。”

雷布思有些抓狂地一把攥皱了一张纸,并将它丢进垃圾桶。“我们也快要疯了,”他说,“我们休息一下吧。”

怀利打算到面包店买个带果酱的甜甜圈,雷布思则决定去散散步。圣伦纳德周围的街道并没有太多的去处,不是公寓楼、住房建筑规划区就是荷里路德路上超速行驶的车辆、索尔兹伯里峭壁的背景。于是雷布思决定穿过圣伦纳德和尼科尔森街之间那个狭窄且拥挤的通道,他到报刊亭买了一罐Irn-Bru,边走边喝。有人说这种饮料可以解酒,而他却要用来抵挡在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看着电视上的跑马比赛时那一品脱半啤酒的诱惑。倒是可以去南面的街道走走,但他并没有去,而是直接穿过了马路。因为那里有几个小孩在人行道上玩耍,大部分是亚洲人。一天的学习结束后,现在这些充满想象力的孩子们又开始活蹦乱跳了。他想也许今天自己的想象力也是无边无际的……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在根本就不存在联系的事物中寻找其中的关联。于是他拿出了手机和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片。

电话拨通了,他要求吉恩·伯奇尔接听电话。

“吉恩?”他停下脚步。“我是约翰·雷布思,我们可能从你的小棺材那里发现了新的线索。”然后他停下来听吉恩讲,“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他环顾四周,“我现在正要去开会,你今晚有时间吗?”“恐怕没有。要不睡前喝杯酒怎么样?”雷布思的脸上露出喜色:“10点钟怎么样?在波托贝洛还是市中心?”他又停顿下来。“好的,如果你在开会,在市中心会方便一些。然后我送你回家。那就10点钟在博物馆见?好的,再见!”

他看了看四周,不远处的路标指明他在希尔广场。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了:在外科展厅的后面。他面前的这扇叫不出名字的门通往展厅,陈列着朱尔斯·索恩先生的手术史。他看了看手表,只剩下10分钟就要闭馆了。但他顾不得这些,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发现里面就是一个和普通居民楼一样的楼梯。爬完了一层之后,他来到一个狭窄的楼梯平台,对面是两扇门。看起来像是私人公寓,于是他又攀爬了一层楼。正当他迈进博物馆的门槛时,警报响了起来,提醒工作人员来了一名新的参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