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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 sollen wir jetzt machen?”格拉夫说,“Warten bis einer wieder zu sich kommt?”

我看到帕桑动了动,意识到他正把他的手伸向羽绒外套,去拿鲁格尔手枪。他轻声翻译着,声音小到连我都几乎听不到。“那我们该怎么办?等着他们恢复意识?”

发音口齿不清的维曾巴赫模仿德国牧羊人,从喉部发出粗重沙哑的咕噜声答了一句话:“Nein, vergiss das Verhör. Töte sie erst, und dann durchsuchen wir sie. Aber mit Kopfschuss, nicht auf den Körper zielen.”

“不。别再提审问的事儿了,”帕桑飞快地低声翻译道。“先杀了他们,然后搜身。不过要打他们的脑袋,别打身体。”

听了这话,我便冒险把韦伯利手枪从我的夹克里掏了出来,放在身下。我的手指先是摸到了扳机环,随后摸到了扳机。我的大拇指摸到了击铁上。我记得理查告诉过我,左轮手枪没有保险栓。我可以看到帕桑微微一动,拿出了他的鲁格尔手枪放在身下。

“Warum denn?”格拉夫问。

“为什么?”帕桑轻声翻译,我意识到这个傻呼呼的保镖问的不是为什么要射杀我和帕桑医生,只是在问为什么要打我们的脑袋而不是身体。

“Aamit wir keine Fotos beschädigen, Falls sie welche bei sich haben, du Trottel,”阿图尔・维曾巴赫厉声说。“Sturmbannführer Sigl kommt bald aus den Bergen zurück. Stell Deine Schmeisser auf einen Schuss ein.”

他们的登山靴踩踏地面发出嘎吱嘎吱声,表示他们已经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了,然后帕桑轻声做了翻译。我其实已经大致听明白了维曾巴赫刚才都说了什么。

“如果他们把照片藏在身上,这样我们就不会把照片弄坏了,蠢货。”帕桑轻声说,“突击大队长西吉尔应该很快就从山上下来了,所以把你的施迈瑟式冲锋枪调成单发发射,让我们赶紧把事情做妥当……”

他们居然用施迈瑟式冲锋枪!该死的!就为了不把我们随身携带的淫秽照片打穿,这些纳粹混蛋竟然要拿枪打我们的脑袋。我那份照片放在我的防毒面具背包里,帕桑的照片就在他那件羊毛夹克的大口袋里。几秒钟之内他们就会把我们打死,然后搜我们的尸体,这样他们就心满意足了。是时候起来了。

我和帕桑同时滚向对面,然后跪在地上,举起了我们的手枪。

至于下一刻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至今依然没弄明白。上一秒那两个德国人还大踏步向我们走来,下一秒就有一团团模模糊糊的灰色东西在他们周围来回移动。那些东西个头儿特别大。只见打着旋儿的雪中都是灰色的皮毛。触目所及都是毛茸茸的东西。

我看到乌尔里希・格拉夫的脑袋突然间就和身体分了家,飞到了空中。我还看到一个身形巨大的灰色东西在大雪中俯身压向阿图尔・维曾巴赫,他被吓得大声叫了起来。

然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脑袋一侧,我拿着韦伯利手枪开了一枪,可我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结果这一枪是瞄准上方开的,什么都没打中。我看到帕桑从他在冰碛石上所跪的位置向前摔去,鲁格尔手枪已经从他的手里掉了下去,他一张脸血淋淋的,双眼再次闭上,然后我再一次面朝下栽倒在岩石上,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