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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别处。在我把头部转向别处的时候,它们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为了验证我的思维是不是受到了病症和高海拔的影响,于是我看着貌似在我们脚下绵延的群峰,回想起它们的名字和海拔高度,借以测试我是不是正常:北坳那一端是章子峰,海拔24878英尺,卡塔夫峰位于连通哈塔冰川的那座山口的另一边,海拔高度为23,894英尺,我的左端最远处是彭卓日峰的山肩和顶峰区域,海拔23,507英尺,在彭卓日峰的右边,与绒布冰川的连接处是凌特仁峰,海拔仅有21,142英尺。

我的头脑和记忆似乎并没有失常。

我又看向我的右边。那三个有机体依旧飘浮着,与我们下山的线路平行,总是位于北部山脊线上方的同样角度,不过它们几个会交换位置:现在是那个长了钝鸟喙的东西位于左边,那个有方形小企鹅翅膀的东西飘浮在最左边,有规律地跳动着,中心部位闪光的那个东西处在最前面,跟随着我们一起下山。

是灵魂?灵魂是这样的吗?在摆脱了我们的肉体后,我们其实就是这个样子吗?我提醒我自己,我根本不相信上帝、天堂、地狱或者任何关于来世的东西,就连条理清晰的佛教轮回转世说我也不信。

可这三个是什么呢?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中,这三缕灵魂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

让-克洛德。雷吉。理查。

我把我的氧气罩拉下来,这样不必拧紧流量阀也能说话,可这样一来,我就喘不过气来了,咳嗽个没完没了……或许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帕桑一直在我前面10英尺处小心翼翼地走下板岩,我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意识到我的眼泪在我裸露在外的脸颊上都快被冻住了,我只能指着那三个物体盘旋的方向。帕桑扭过头去看。几秒钟之后,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另外一片雪云已经飘了过来。那三个飘浮有机体不见了。尽管之前我也看到其他小片云朵飘到它们前面,挡住了我的视线,可等云飘走之后,它们始终还是在那里,不过这一次我肯定它们彻底消失了。等到那片浮云飘走后,它们果然不见了。

不管这些……生物……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它们只想与我一个人分享。

我摇摇头,示意帕桑没什么,我很好,然后把氧气罩戴好。我们吃力地行走,继续这段漫长而危险的下山路程。

*

北坳上原来的四号营地附近有三顶帐篷,有我们的两顶温伯尔帐篷和一顶较小的棕褐色德国帐篷。三顶帐篷都是空的。帕桑彻底搜查了那顶德国帐篷,出来时只拿着另外几份文件,然后把它们撕成了碎片。

他把我们俩连接在一起的绳索解开,冲我打手势,要我坐在一个空包装箱上,他则要去看看我们藏起来的装备是不是还在。我们之前把那些东西悬挂在其中一个冰隙里了。

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吸氧气,就坐在那里气喘吁吁,每吸一口气,我的喉咙都疼得要命,每呼出一口气简直就是疼上加疼。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强迫自己去享受帕桑点燃的普里默斯炉产生的热度。

帕桑直到暮色很深了才回来,他拿回了两个新氧气罐和更多的食物,把这些吃的放进了沸腾的锅中。整个北坳和我们下山经过的北部山脊大部分区域此时都已经被笼罩在越来越深的阴影中。只有一道道山脊的上半部分、北壁最上方的五分之一以及珠峰的真正顶峰依旧在落日灿烂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红色、橙色和白色的光辉。

峰顶上的雪形成了羽毛状的烟云,延伸向更远的东边,我从来没见过峰顶的雪飘这么远。那上面的风肯定猛烈得很,足以夺去所有生灵的性命,人根本不能在那里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