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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刘易斯愤愤地说,“一切又归结到了‘钱’字上。”

“我认为事情肯定和钱有关。卡莉·路易丝既可爱又很有魅力,无法想象会有人不喜欢她。我觉得她不可能有敌人。正如你所说,事情最后又归结到钱的问题上了。塞罗科尔德先生,不用说你也知道,有人为了钱什么都干。”

“你说得对,的确是这样的,没错。”他又说,“柯里警督也想到了这一点。吉尔福恩先生今天从伦敦过来,他会提供详细情况的。吉尔福恩所在的吉尔福恩-詹姆斯律师事务所非常有声望。吉尔福恩的父亲是最初的董事之一,卡罗琳的遗嘱以及埃里克·古尔布兰森的遗嘱原件都是在他们的帮助下起草的。希望这种简单的解释能让你明白。”

“谢谢你,”马普尔小姐感激地说,“我总觉得法律很神秘。”

“埃里克·古尔布兰森捐赠设立了家族学院、各种奖学金、信托公司以及各种慈善机构,给女儿米尔德里德和养女皮帕(吉娜的母亲)分别留了一份等价的遗产,剩下的钱他以信托形式留了下来,信托收入用来维持卡罗琳后半生的生活。”

“卡罗琳去世以后呢?”

“去世后财产会平分给米尔德里德和皮帕——如果这两个人先于卡罗琳去世,那就分给她们的后代。”

“也就是斯垂特夫人和吉娜,是吗?”

“是的。卡罗琳的财产也非常多——尽管不能与古尔布兰森留给她的遗产相比。四年前,她把其中一半转到我的名下,又拿出一万英镑留给朱丽叶·贝莱弗,其余的平分给她的两个继子亚历克斯和斯蒂芬·雷斯塔里克。”

“老天,”马普尔小姐说,“太糟了,真是太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幢房子里的人都有动机。”

“是的,但你也要知道,我不相信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想要杀她。我自然不可能……米尔德里德是她女儿,得到的财产已经不少了。吉娜很爱她外婆,她花钱大手大脚,但没有占有欲。乔利·贝莱弗忠于卡罗琳。雷斯塔里克兄弟俩关心卡罗琳就像关心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们没什么钱,但卡罗琳拿出好多钱资助他们的事业,特别是亚历克斯。我绝不相信他们中会有一个为了继承遗产而故意毒死她。马普尔小姐,我绝对不相信。”

“你没算上吉娜的丈夫吗?”

“对,”刘易斯严肃地说,“还有吉娜的丈夫。”

“没人了解他。他只是个负气的年轻人而已。”

刘易斯叹了口气。

“他不适应这里——一点都不适应。他对我们的事业既没兴趣也不支持。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支持呢?他年轻、不成熟,来自于那个靠个人成功来确定价值的国家。”

“而这里的人只对失败感兴趣。”马普尔小姐说。

刘易斯·塞罗科尔德困惑而机敏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脸又红了,然后不连贯地轻声说:“有时候我认为越是家境好的人越容易做出格的事……我是说那些继承了丰厚遗产的年轻人,他们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有精神也有能力过上富足的日子——这些人,你会觉得国家终归需要他们这样的人。”

刘易斯皱起眉头,马普尔小姐还在往下说,情绪激动使她的脸越来越红,话也越来越不连贯了。

“不是我不明白,我真的很明白,你和卡莉·路易丝做的是令人尊敬的工作……你们真的很有热情……人应当有热情……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人的运气有好有坏,人们总希望自己能走运,但我有时觉得平衡也很重要——塞罗科尔德先生,我不是在说你。我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英国人在这方面的确很怪。在战争期间,他们更愿意讨论失败及撤退,而不愿提及胜利。外国人永远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对敦刻尔克英军失败后的撤退那么自豪。他们总不愿谈及这种事。我们好像对胜利感到难为情,认为胜利没什么好夸耀的。相反,我们喜欢说起在克里米亚的惨败,描写那场失败的诗《复仇》甚至还流传到了西班牙。想想就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