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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莉对约翰的离开非常介意吗?”马普尔小姐问。

“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我认为她并不十分在意,这反而正合她的心意——她非常开心。卡莉巴不得和约翰离婚,让他和那个野女人结婚。她同意接受约翰第一次婚姻生下的两个儿子,让他们的生活更加稳定。可怜的约翰——他不得不和那个女人结婚,过了半年糟糕透顶的生活。后来两人死于悬崖坠车。人们都说那是场事故,但我认为是那个女人一怒之下把车开下了悬崖!”

范·赖多克夫人停顿了一会儿,拿起一面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然后她拿起眉毛夹,用夹子拔去几根眉毛。

“接着卡莉·路易丝和刘易斯·塞罗科尔德结了婚。刘易斯又是个怪胎。我不是说他不爱她——他爱她——但他也中了邪,要改善每个人的生活。要我说,改善生活还得自己来。”

“我不太了解那个人。”马普尔小姐说。

“和时装一样,慈善也是一股风。(亲爱的,你见过克里斯汀·迪奥倡导女人们都穿裙子时的猴急样吗?)我说到哪儿了?对了,一股风。慈善也是个讲时髦的行当。古尔布兰森的时代流行教育,但现在教育已经过时了。国家会管理教育。所有人都认为受教育是自己的权利——得到时不会太在乎。现在的问题是青少年犯罪,少年犯非常猖狂,到处都是少年犯和潜在的罪犯。所有人都为此忧心忡忡。刘易斯·塞罗科尔德厚镜片后面那对晶亮的大眼显示出他热情而狂躁的本质:他属于不计索取,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某项事业的那种人。卡莉·路易丝像年轻时那样情迷于这一点。简,我不喜欢这样。他们喜欢开信托投资会,爱把新思想灌输给别人。他们把那里变成少年犯改造基地,叫了些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学家过来。刘易斯和卡莉·路易丝就和那些孩子住在一起,这简直太不正常了。那里聚集了治疗师、教师和少年犯,其中一半是疯子。卡莉·路易丝也混在这些人中间,真是太可怜了。”

她停顿了一下,无助地看着马普尔小姐。

“露丝,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马普尔小姐困惑地问。

“我不知道!但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我只去那儿住了几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应该是那幢房子——房子里的气氛非常怪异——绝对错不了。我一直对气氛非常敏感。我告诉过你我劝朱利叶斯把联合谷物公司出售,公司脱手后很快就破产了的事吗?我的预感一向很灵。那里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但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也许来自那些讨厌的少年犯,也许是那种惺惺作态的家庭感。到底是什么我暂且说不上来。刘易斯为他的理想活着,别的什么都不管,卡莉·路易丝则只想看见和听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想法不错,但太脱离实际了。那里肯定酝酿着什么罪恶的事情。简,希望你马上去看个究竟。”

“我吗?”马普尔小姐嚷道,“为什么让我去?”

“你有探察这种事的天分。简,你看上去和蔼可亲,但任何事都吓不到你,你总能预料到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情况总会成真。”马普尔小姐低声说。

“我不明白,你对人性的看法为什么那么坏——你住的可是个宁静而淳朴的古老村庄啊!”

“露丝,你没在乡下住过。宁静而淳朴的村庄里发生的事会吓你一大跳。”

“也许吧。既然任何事都不会让你害怕,何不亲自去石门山庄走一趟呢?我想你会去的,是吗?”

“亲爱的露丝,混进去可不容易。”

“不难。我全想好了。如果你不生我的气的话,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做了些准备。”

范·赖多克夫人不安地看了马普尔小姐一会儿,点了根烟,然后紧张地继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