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步(第2/10页)

“给我包扎伤口的那位外科大夫问我是不是国民银行那位拉菲兹的亲戚,居然能有这样的好运气,我当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有亲戚在银行里担任高官,还可以资助我,就因为我们姓同一个姓——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吗?我当即打定了主意,这位拉菲兹先生就是我要找的人。不过,很快我又彻底失望了,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银行高官。那位医生也从来没见过他,只是读到过一篇有关他的报道。报道讲的是发生在郊区支行的一次小小的轰动事件,那位跟我同姓的老兄就是这家支行的经理;一名持械劫匪被人一枪撂倒,开枪的勇士正是这位拉菲兹老兄。此类事件在墨尔本的郊区司空见惯,因此我以前压根儿没留意过!郊区支行……我的赞助人退化成了一位好心人,他得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否则饭碗可能随时不保。不过,好歹他也是位经理。于是我就说,我会尽快弄明白这位先生是否就是我在找的亲戚,还问医生能不能告诉我那家支行的名字。

“‘我还能给您提供更多的消息,’医生说,‘我可以帮您打听他被提拔到哪家支行去了,我记得有人说过,他已经得到了提拔。’第二天,他告诉我了一个镇子的名字,伊阿,在墨尔本往北大约八十公里。不过,他也没法肯定我是否能在那里找到我的亲戚,因为他所知道的信息都不是很确切。

“‘他是个单身汉,名字的首字母缩写是W. F.,’医生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倒是很清楚,‘他几天前就离开了原来的岗位,不过好像要到新年的时候才会在新地方正式上任。显然,这之前他需要先去接管工作,安顿下来。您去那儿也许能找到他,也可能找不到。换作是我的话,我会先写封信过去的。’

“我说:‘那就要损失两天的时间,如果他不在的话,损失的时间还会更多。’那个时候,我想见这位内地银行经理的心情已经非常急切了。我觉得,如果能赶在节日里找着他的话,就可以来上一次小小的欢宴活动,那也许会对事情大有帮助。

“医生说:‘那么,我得给您弄匹老实的马,让您不用使那只伤手。’

“‘不能坐火车去吗?’

“‘可以,但是不能全坐火车,最后您还是得要骑马。我说您会骑马吧?’

“‘会。’

“要是我的话就全程骑马。这段路程是很宜人的,要经过威尔特希,还要翻过普兰蒂山脉。您会领略到澳大利亚荒原的风味,拉菲兹先生,还可以看到本市的水源地,先生。您将看到我们所用的每一滴水的源泉,纯净的岩伊恩河!我要有时间跟您一块儿去就好了。’

“‘可是我上哪儿弄马去呢?’

“医生想了一想,说道:‘我有一匹母马,因为老不跑,肥得都快流油了。要是能让我坐在她的背上走上个一百多公里,那真是上天的福祉。还有,您得跟我保证,千万别用您那只伤手。’

“‘您真是太好了!’我说道。

“他说,‘您可是A. J. 拉菲兹啊。’

“你说,还会有比这更动听的赞美吗?就算是在殖民地,你还能找得出比这更热情好客的主人吗?反正,兔宝,我是没听说过的。”

他啜了一口威士忌,扔掉烟头,又点上一支,然后继续往下说。

“嗯,我还亲手给W. F. 写了一封短信。你也该猜到了,我的手其实伤得并不严重,不过就是一根中指骨折了,上着夹板而已。第二天早上,医生小心翼翼地把我弄上了那匹温顺得像牛一样的马,就跟抬我上救护车似的。有一半的队友来给我送行,其余的人则是对我有意见,觉得我应该留下来看完比赛,好像我在边上看着就能帮他们取得胜利似的。他们不知道我要自己去玩另外一个游戏了,而我自己对于这会是个什么样的游戏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