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舞会(第2/5页)

“什么事?”

“如果我猜对了,您承不承认?”

“承认。”

“用人格担保?”

“用人格担保。”

“您要问我基督山伯爵到了没有,或者会不会来。”

“一点也不对。我现在想的不是他。我要问您有没有接到弗兰兹先生的什么消息?”

“有的,昨天收到了一封信。”

“他信里说些什么?”

”他发封信时正启程回来。”

“好,现在,告诉我伯爵会不会来。”

“伯爵会来的,不会使您失望。”

“您知道他除了基督山以外还有一个名字吗?”

“不,我不知道。”

“基督山是一个岛的名字,他有一个族姓。”

“我从来没听说过。”

“好,那么,我比您消息灵通了,他姓柴康。”

“有可能。”

“他是马耳他人。”

“也可能的。”

“他是一个船主的儿子。”

“真的,您应该把这些事情大声宣布出来,您就可以大出风头了。”

“他在印度服过兵役,在塞萨利发现了一个银矿,到巴黎来是想在欧特伊村建立一所温泉疗养院。”

“哦!马尔塞夫说,“我敢断言,这实在是新闻!允许我讲给别人听吗?”

“可以,但不要一下子捅出去,每次只讲一件事情,别说是我告诉您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偶然发现的秘密。”

“谁发现的。”

“警务部。”

“那么这些消息的来源——”

“是昨天晚上从总监那里听来的。您当然也明白,巴黎对于这样不寻常的豪华人物总是有戒备的,所以警务部去调查了一下。”

“好!现在手续齐备,可以借口伯爵太有钱,把他当作流民抓起来了。”

“可不是,如果调查到的情况不是那么对他有利的话,这种事情无疑是会发生的。”

“可怜的伯爵!他知道自己处境这么危险吗?”

“我想不知道吧。”

“那么应该发发慈悲心去通知他。他来的时候,我一定这样做。”

这时,一个眼睛明亮、头发乌黑、髭须光润的英俊年轻人过来向维尔福夫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阿尔贝和他握握手。“夫人,”阿尔贝说,“允许我向您介绍马西米兰·莫雷尔先生,驻阿尔及利亚的骑兵上尉,是我们最出色、最勇敢的军官之一。”

“我在欧特伊基督山伯爵的家里已经有幸见过这位先生了。”维尔福夫人回答,带着不用掩饰的冷淡态度转身离去。

这句话语,尤其是说这句话的那种口气,使可怜的莫雷尔的心揪紧了。可是有一种补偿正在等候他。他转过身来,正巧看到一张美丽白皙的面孔,上面那一对蓝色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那对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她把手里的那一束毋忘我花慢慢地举到她唇边。

莫雷尔对这种无声的问候心领神会,他也望着她,把他手帕举到嘴唇上。他们象两尊活的雕像,已佇立大厅两端,默默地互相凝视着,一时忘掉了他们自己,甚至忘掉了世界,但在他们那种大理石似的外表底下,他们的心却在剧烈地狂跳。

即使他们再多望很多时候,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可是基督山伯爵进来了。我们已经说过,伯爵不论在哪儿出现,他总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那并不是因为他的衣着,他的衣服简单朴素,剪裁也没有什么新奇怪诞的地方;更不是因为那件纯白的背心;也不是因为那条衬托出一双有模有样的脚的裤子——吸引旁人注意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他那苍白的肤色和他那漆黑的卷发,他安详清纯的脸容;是那一双深邃、表情抑郁的眼睛;是那一张轮廓清楚、这样易于表达高度轻蔑表情的嘴巴。比他更漂亮的人或许还有很多,谁也不会有他这么富有表现力,如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的话。伯爵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有其含义,因为他有常作有益思索的习惯,所以无关紧要的动作,也会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无比的精明和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