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哭过的人,才懂大笑不易(2)(第2/5页)

  老白从他身边走过,听见了这几句。

  等推开门,走出没多远,瞧见姑娘也站着打电话呢。

  “快别提了,丫就是一个二逼。”

  这腔装的,太失败了。

  豪放派的食客偏装婉约派的小嘴,铁板琵琶大江东去的撸串儿大王硬要掰扯成小口浅酌杏花酒的文艺少女,吃个饺子都要变身为英伦绅士,筷子左右手各摆一根,买个烧饼都要拿手绢擦擦手,然后用倍儿浓重的鼻音腔说,多加葱花,please!

  这不叫腔调,这叫矫情。

  自己不在吃饭,在演戏。别人吃不好饭,在看戏,而且还是三流狗血连续剧,难以下咽的那种。

  两个人吃饭,是一种另类的腔调,要像磁铁两极,要像拼接在一起的圆,得凑凑合合自成一派,要一个人看另一个人吃,越看越开心,越看越有食欲,然后自己也吃将起来。

  我遇见过这样的一对。

  餐馆儿里,俩人对坐,面前摆着份儿烤鲶鱼。姑娘使筷如飞,小伙动嘴如虎,没人藏着也没人掖着。

  吃了半晌,姑娘抬头笑着说,我跟你讲,往东那家阿娜尔汗的新疆餐馆大盘鸡做得特别好,鸡肉给得的多,面片厚实咬起来带劲儿。从这儿,往南快到天桥的地方,有一家卖锅盔的,别直接吃,磕嘴,回家淋汁儿,立刻香酥。要是吃腻了,从咱们学校后门出去,再走五十米,有家甜品店,那酸奶……她顿了顿,有点儿害羞地低着头,轻声说,还有好多,以后我都慢慢告诉你。

  多好,吃货和吃货的爱情,这才是双人餐应有的腔调。

  (三)独食记

  起初我害怕一个人吃饭,要是屋里空落落就剩我一人儿,必定浑身不自在,非得呼朋唤友叫几个人出来一起吃喝才算。

  可后来,自己渐走渐远,朋友越来越忙,父母年迈在家,终究还是一个人吃饭了。

  也渐渐觉察出独食的好来,三五成群气场互相影响,喝酒闭嘴,那不叫腔调,叫失态。同事职场,勾心斗角你挤兑我我抹黑你,那不叫腔调,叫恶心。

  唯有一个人吃饭,那才是真的自己,爱吃什么点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孤独是最好的佐餐剂,逼格最高。

  但现如今人们也难以真正找到一个单独吃饭的环境,有时候非得身陷囹圄,才能体会到所谓独食的腔调。

  王洛宾自述监狱生活,那个时候每餐只有一个窝头,他就掰开半个,给其他囚犯吃,借此换取一两首新疆的民歌。等囚犯把窝头吃完,歌也吃完了,王洛宾再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一边轻声哼唱刚学会的歌曲,一边啃着自己的窝头。

  这是独食,也是救赎。

  高晓松因为酒驾进了号子,他说偶尔会有猫偷偷地顺着窟窿溜进来,自己每天留两个馒头喂它。他在文章里写“我说这只猫肯定是菩萨,你想想它干吗上这儿要饭,这儿有什么吃的,这儿会有鱼吗?会有老鼠吗?只有馒头。但是这只猫每天都来。”

  喂着猫,啃着馒头。

  这是独食,也是希望。

  花总在微博上揭露世界奢侈品协会,因而被“世奢会”反咬,进了看守所。他待在羁押室里,其他人该审就审,该放就放,可独独落下他一人。他最后要求看守把面包和水递了过来,尽管他没有胃口,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