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大脑(第6/11页)

她:不,我不知道他的书信。至于说什么幽灵般的生活,我没听他说过这句。

他:告诉我,作为一个被疼爱的对象,你是如何找到力量来承受住这份爱妻崇拜的?

她:哦,(柔柔地微笑)我知道该如何处理的。

他:你身上具备了所有的性魅力,然而你还是觉得不安与绝望。

她:我们常常做爱。可是对一方来说是兴奋之源的性爱,对另一方却并不总是那么回事。只有在开始的时候,双方的感受基本上相同。

他:你的话让我想起了过去。

她:你最后一次与女人发生情事是在什么时候?

他:在你参加成年礼的时候。

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和女人发生过关系你觉得难受吗?你真的这么长时间没有过性爱了吗?

他:是的。

她:难受吗?

他:从某种角度来说,一切都让我难受。

她:但那种事特别难受的。(他们的声音都轻了下去,有辆车在窗下经过,几乎听不清他们的话语)

他:那是让你觉得特别难受的事情之一。

她:干吗要这样?我知道你住在乡下,住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可那儿一定也……嗯,你说过附近有所大学的。我知道你的岁数,但那儿一定也有读过你的书、被你的书大为感动的女孩子。干吗要这样?干吗要放弃那个,干吗要放弃城市的生活?

他:是它们放弃了我。

她:什么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

她:我不明白。

他:你不会明白的。

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当然明白不了。你曾经考虑过要改变一下放弃性爱的想法吗?

他:我正在改变。所以我还留在这儿。

她:呃……你过奖了。如果你确实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过,那我觉得实在是荣幸之至。

他:杰米。杰米·洛根。杰米·哈里·洛根。你会说几国语言吗,杰米?

她:说不好。

他:你的英语说得很好。我喜欢你的得克萨斯口音。

她:(笑)我在念大学的时候还拼命想改掉我的得克萨斯口音呢。

他:是吗?

她:是的,真的。

他:我还以为你会充分利用这个优势呢。

她:这和我不愿意告诉任何人我参加过成年礼舞会是一个道理。和我不愿意告诉别人我和老小布什参加的是同一个乡村俱乐部也一样的。

他:可那毕竟是事实呀。

她:呃,我尽量隐瞒这样的事实。除非是出于嘲讽的目的。我刚去哈佛的时候真的是一口完美的“伙计们”(9),可我很快就改掉了。

他:太糟了。

她:哦,我谁也不认识,而且我才十八岁。我刚到威格尔斯沃思(10)的时候,大家都看着我,我就说:“嗨,伙计们。”他们以为我是个最傻帽的阿乡。后来我就再也不这么说了。与那里的大多数新生比起来,我算是很天真的。与那些在曼哈顿上过大学预备班的孩子比起来,我就是个老土。他们让我觉得害怕。如果说我今天有得克萨斯口音,那是因为我今天有点神思恍惚。也许今天比平时更严重一点。每当我神思恍惚的时候,我的口音就会溜达出来。

他:你说话真的是滴水不漏。随便什么事你总有理由的。

她:是啊,我了解我自己。非常了解。我认为。

他:这是三联句式。我了解我自己。非常了解。我认为。

她:你知道谁喜欢这么说吗?康拉德。

他:三行联句。

她:是的。康拉德的三行联句。你注意过没有?(她拿出压在玻璃茶几上一本杂志下面的平装书给他看)我搞到了这本《阴影线》。你上次提到这本书后,我就去巴恩斯-诺布尔书店(11)找,结果买到了。你对我背诵的句子几乎一字不差。你的记性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