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傅家三公子(第6/15页)

他的手托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时而在后背上,时而在大腿上,挪到每个地方都是烫人得要命,最后,握到她的大腿上,使劲往他身下贴上去。隔着裙子、长袜和他的长裤,两人却好似是没穿衣裳,明明白白地靠在一起。

感官如此清晰。

两个月没亲近,生疏感徒增。

可也由于这份生疏,又好像初谈恋爱的时候了。他轻吮一下她的嘴唇,她都是天旋地转。心脏疯狂地撞击着,撞得人发昏。

感觉他又轻轻地用下身撞了一下她的腿,她窘得“哎”了声。天……

他笑,上来亲她。

从1914年7月离开京城,到此时脱困,局势已大不同。他要重修关系网,分心乏力,还有辜幼薇的婚约横亘在两人当中,也实在对沈奚有愧。

“见过捕鱼吗?”他低声说,“鱼捞出来,摘了钩,扔到篮筐里去,总是要不甘心地蹦上两下。三哥这两个月就是这样,是离了水的鱼。”

肉体关系骗不了人,亲到会心悸,浑身不得劲,想再近点,恨不得长在一起去。这是鱼回到水里的畅快,所以才会有鱼水之欢。

他晓得大家都在等自己,甭管今夜有目的、没目的的,都在候着傅家三公子的牌局。点一炷香,开一局官场现形记,一百四十四张象牙雀牌,哗啦啦一夜搅和过去的上百双手,多少职位、多少金银珠宝,都流向它们该去的口袋。

时辰到了。

只是正到要好的地步,唇齿余香,手下不想停。

他最终还是唤了“万安”,进来的是在楼下解围的男人。男人猜到傅侗文交代过了,再和沈奚寒暄就有了默契。这位公子姓徐,父亲是陆军部的高官,说起来是手握实权的人。他和沈奚聊了两句,便呼朋唤友,不消片刻,就把第一官填满。

傅侗文交代两句后,以“身子不爽利”为托辞,去了隔壁。

一墙之隔,傅老爷的人守着傅侗文听戏。约莫一小时后,那位姓方的面粉商人露了面,进门就给沈奚身旁的公子点了烟:“徐四爷。”

徐少爷“唔”了声,去踹身边人的椅子。

位子上换了人。

“这位,是傅三公子的人。”徐四爷介绍沈奚给行贿人。

话不多说,落座掷骰子。四万的行贿款,半小时收入囊中。

牌桌上走马灯似的换人,一茬又一茬,沈奚和徐少爷也都各自离席,让过位子,到凌晨四点上了,还不见那个大学教授出现。

徐少爷去抽大烟提神时,楼下有人吆喝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被掷进窗口。屋里的小厮接住,打开来是十块热烘烘的手巾。小厮熟练地把手巾分给在场人,裹了十块大洋在布里,扎好,从窗口丢下去。

不管丢的人,还是还的人,都是力道刚好,不偏不倚全扔得准。

这要多少年的功夫练出来的?她好奇地张望,看那把手巾的伙计继续往别的包厢扔一包包的手巾。看到后头,察觉隔壁第二官的窗户是关着的。

他没在看戏?

此时,这里包厢的帘子被打开,这回有人带进来三位卸妆的戏子,有个才八九岁的模样,对着几位公子俏生生地行了礼,还有三位先生模样的人,被人引荐着,去给徐少爷行礼。“这三位可都是大学里教书的先生。”

“不算,不算了,”其中一个四十岁模样的先生双手拢着袖子,文绉绉地见礼,“现下只在高中了,过了年,要是皇上平了叛,是准备要回家的。”

徐少爷笑:“家里头在打仗啊?”

“唉,四川的,”那先生苦笑,“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