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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斯越听注意力越集中。

“现在这件东西不见了。很明显,这对这件案子并无重要性可言。也许一点儿都没有。只是这个疑点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

“你觉得他来崔铭斯庄园有什么目的?勒索?”布莱斯饶有兴趣地问。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勒索这个可能性。”

“盒子里可能放着些什么东西,他能兑换成现金的?从形状来看不是信件。也许是文件?被卷成卷的文件?”

“我不知道。是的,有这个可能性。然后可能不是勒索的原因便是他有很多种手段。”

“勒索者通常都有多种手段。”

“是的,但是塞尔的职业能够让他活得很好。只有贪得无厌的人才奢望得到更多。而无论如何,就我所知,他都不像那种贪婪的人。”

“成熟一点儿,别那么天真,格兰特。坐下来安静一会儿,好好想想你所知道的那些勒索者。”他见这话不起作用,便冷冷说道,“就是这样!”然后继续说,“你觉得崔铭斯庄园里谁被勒索了?贾罗柏夫人过去被勒索过,你觉得呢?”

“很有可能,”格兰特说,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将艾玛·贾罗柏考虑进来。“是的,我觉得这极有可能。”

“好吧,选择范围不是很广。拉维妮娅·菲奇还没有出去放纵过吧?”

格兰特想到焦虑的菲奇夫人扫把似的头发上竖立的铅笔不禁嘴角上扬。

“选择性不是很多,你看。我猜如果真的是勒索的话那一定是贾罗柏夫人。所以你的理论就是,塞尔由于某种原因被杀,但是跟莉兹·贾罗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格兰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说,“你相信这是谋杀案,对吧?”

“不。”

“不?”

“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片刻沉寂。布莱斯斜靠在桌子上,然后极力克制住自己。“现在,看这儿,格兰特。直觉终归是直觉,你应该好好掌控它。如果你过于相信自己的直觉,好事反而会变坏。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就节制一点儿吧。昨天你一整天都在打捞那条河流,想要找一个溺亡的人。现在你却还有胆坐在这儿告诉我你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溺亡。你觉得他做了些什么?光脚走了?或者假装成一个独腿人,花上一会儿功夫从一棵橡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当成拐杖,拄着拐杖蹒跚离去了?你觉得他去哪儿了?他打算今后去哪儿生活?老实说,格兰特,我觉得你需要放一段时间假。究竟是什么,你就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脑袋里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一个受过训练的探长的思维会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溺水失踪案’直接跳到跟本案甚至一点儿联系都没有的天方夜谭?”

格兰特沉默不语。

“拜托,格兰特,我并不是在嘲笑你。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推断的,一个男的并没有溺水,而你却在河里找到了他的鞋子?那鞋子怎么会在那儿的?”

“如果我知道的话,长官,我就有线索了。”

“塞尔有没有随身携带一双备用鞋?”

“没有,只有他脚上穿着的那双鞋。”

“其中一只在河里被发现?”

“是的,长官。”

“而你现在还坚持认为他没有溺水?”

“是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我真不知道该敬佩你哪一点,格兰特,你的勇气或者你的想象力。”

格兰特一言不发。他似乎无话可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

“你能给出任何理由,即便是很疯狂,能够证明你觉得他还活着的想法吗?”

“我能想到一个。他可能被绑架了,然后鞋子被丢进了河里,以造成淹死的证据。”

布莱斯假装充满敬意地盯着他看。“你入错行了,格兰特。你是一个很好的探长,但是如果作为一个侦探小说的作家,你会发大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