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豆蔻香·改朝换代(第4/5页)

当时小皇帝,或者说一下子尊贵万分越级被封的仁贤皇太后所设想的法子是用封习去牵制住申王,最后再将他们两个一网打尽。可是仁贤皇太后忘了一件事儿,那便是封习有封习的私心,申王有申王的手段,纵使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剩下无论是谁,都不会这么轻易地任人摆布的。

所以,当时的九爷很聪明地站了出来。或者正如六娘子所猜想的那样,九王爷一直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于他而言,早已经等了十几二十年之久,这漫长的岁月中,他早已把整个大周的繁盛蓝图给描绘、润色了一遍又一遍,所以他不在乎多等这十几二十天。

或者说,睿智如他,看中的并不单单是一把龙椅、一件龙袍和一块大方印,他志在宏图,多年的蛰伏,满心的抱负,又岂是这几件俗物能随意抵消的……不过这些都是帝王心、帝王事,也都是后话了!

申王政变前后历时十九天,大周国也在这十九天中迎来了全新的希望。

明承帝登基,普赦天下,百业待兴,百官待考。十月底,圣旨下谕,加开恩科。十二月,圣旨有谕,轻徭薄赋。明承元年一月,帝下令停止圈地,放宽垦荒地的免税年限。二月,帝彻考三品以上官员,下令严惩贪官污吏,皇族世家子孙犯法与庶民同罪。四月,帝亲自巡视黄河河道,督察河工,并下令整修平远河河道……

不过这些都是于公的,明承帝治国有方,赢得百姓一片赞誉;而于私,明承帝赏罚分明,这其中受益最大的有三人:沈聿白、封长渊和顾望之。

不得不说,沉寂了二十多年的沈家因为明承帝的上台而再次被众人推到了权臣浪潮的尖儿上。明承元年三月,沈聿白被帝钦封为煜宁侯,成了大周国开国百余年来第三个外臣拜侯之人。且这是恩封的爵位,是以可以子承父位,虽辈辈有降,但若是子孙大器有成,便一样可以为帝重用光宗耀祖的。

同月,帝又赐煜宁侯良田千亩,广宅一座,外加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自也是数不胜数的。朝臣碎言颇多,文官频频上奏,唯恐沈家变成第二个封家,可明承帝出言一句:众爱卿只看到煜宁侯风光无限受赏无边,却没有看到煜宁侯为国冲锋陷阵舍命杀敌。一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却将满朝文武的闲言碎语压下了一半。

四月,明承帝传召封长渊和顾望之,君臣三人欢悦而谈。翌日,封长渊被封为通政使司通政使,官拜正三品,协习闻堂师讲,顾望之被封为督察院右佥都御史,官拜正四品,赐府宅一座。帝君此言一出,朝臣又是满堂哗然,原因无他,只因封长渊和顾望之都还太年轻,如此圣恩,难免会引人妒忌。

不过众臣哗然归哗然,可是明面上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指着皇上的鼻子说皇上偏心的。

为何?

先说长渊。近两年宣城有云——城有双子,文长渊、武管奕,少年有才,名动大周。不过撇去这些虚名,就单说他是两朝权臣封习的嫡孙,便不容让旁人小觑了去。眼下封阁老虽半退在野,但封家历代为官,在宫中关系盘根交错,有些人有些事儿并不是封阁老说撂下就能撂下的。这个道理封家知道,明承帝心里更是门儿清。如今孙承祖业,也算情理之中。

再说顾望之。三岁习字五岁作诗,七岁已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顾家因帝而落因帝而起,和封家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没有人能揣测出圣意究竟是惜才,还是为了让对封家有怨有恨的顾家牵制住封习盘亘在朝中的旧势,才重用顾望之的。但不管怎么说,顾望之的才能有目共睹,放眼满朝文官,和他年岁相仿的若是和他比肚子里的墨水,还真没有几个是有胜算的。

再说帝心偏宠,这事儿本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除了沈、顾、封三家之外,旁人不得帝心,除了眼红也只有默默埋头勤政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