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仓库(第4/4页)

他说得更慢了,在平静审慎地说出每一个字时他都要花更多的时间,忍受更大的痛苦,因为说话变得越来越困难了。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含糊不清,不过,假如他是知道这一点的话,那他就是假装不知道。

“我并不是说我是唯一受到伤害的人。我从她手中夺过冰凿,朝她身上刺了进去。你大步走出,已经有些昏迷,两只眼睛闭着冲了过来。她跌倒在你身上。你倒了下去,打了滚,你的手碰到了冰凿的把手。你握住它睡着了,和她一样平静。我那时才明白过来我做了什么。可是见鬼!她已经死了。没有别的法子。我关上灯回家。当你——”

一队看上去疲惫不堪的救护车人员——帕森威里给了他们许多的活要干——把一副担架抬进屋内,这就结束了雷诺的故事。我感到高兴。我已经得到了我所想要的全部消息,而坐在那儿听着,看着他叙述事情的经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把米基带到房间一角,对他耳语道:

“这项任务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我要去躲一下。我应该是无罪的,但是我对帕森威里十分了解,我不敢冒险。我将开你的车去某个能搭上去奥格登的火车的车站。我在那儿会待在罗斯福宾馆,登记的名字是皮·福·金。你接着干这项工作,到时候告诉我消息让我知道是重新用我自己的名字,还是乘车去洪都拉斯更为明智。”

我待在奥格登那一周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地修改我的报告,使它们读起来不会像是我已经违反了许多事务所的规定、国家的法律,并且还伤害了许多人命。

米基在第六个晚上到了我这儿。

他告诉我雷诺已经死了,我已不再是一个政府在追捕的罪犯,第一国民银行大部分被劫的钱财已经追回,麦克斯威承认杀了蒂姆·努南,帕森威里在军事管制下正在变成一个玫瑰园,无刺的玫瑰散发出芳香。

米基和我回到旧金山。

我倒还不如省去在报告中辛辛苦苦地做手脚。它们骗不了老头。他狠狠地批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