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要他以诚待我,我便肝脑涂地回报他(第2/4页)

话虽这样说,效果不太理想,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说了也是枉然。也许别人新婚时都是这样吧,情热难耐是出于本能,似乎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她搂着他,其实喜欢看他沉醉的样子,这个时候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想着他是爱她的,不管遇见多大的风浪,他一定不会放开她。爱她,爱她的身体,只要她知道他爱她。她的郎君,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只可惜她从那个与他并肩的位置上走下来了,虽然他口口声声唤她皇后,即便不在乎,有时候也会有种失之交臂的惆怅。

延福宫里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上次也好,这次也好,足可以回味一生。

回禁中的时候恋恋不舍,这座不属于后苑的宫苑,想常来不是易事。他看出来,温声道:“我们约好,隔上十日便来一次。你若实在不愿意离开,我把班值调过来,你在这里住上两日也可以。”

他不知道么,因为有他,才觉得延福宫美好。如果他不在,她一个人也无趣。

他说这话,其实心里有些紧张,怕她真的想留下,自己一人回前朝,实在清冷孤凄。好在她懂得,摇头说不,“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等得了空我们一道来,我说过不和你分开。”

他拥住她,在她额头吻了吻。

回去依旧步行,冷虽冷,两个人在一起,不那么匆忙,岁月便是静好的。可是刚入拱宸门,朝野中那种紧张的气氛便把人包围了。紫宸殿的殿头远远奔过来,叉手作揖道:“官家总算回来了,前方有战报,宰相会同枢密使及御史大夫在垂拱殿中静待管家。来了两个时辰了,不说通禀,就在那里坐着……”

看来是向他示威了,他扬眉一笑,“脾气倒不小。”转头嘱咐她,“叫秦让伺候你回柔仪殿,别累着了。闲来无事就睡下吧,等我处理完了政事便来陪你。”

她惶惶的,牵住他的袖子道:“只怕他们又要请旨杀我。”

他笑道:“你傻么?你是他们说杀就能杀的?安心在殿中等我,让内人做些蜜煎果子,等我回来。”

他们在夹道里分了手,他宽慰她时一派淡然,其实心里焦急,从他的步子里就能看出来。他走得极匆忙,毕竟正是两军对垒的时候,离建安越近,遭遇的反抗就越顽强。他们在延福宫里偷得浮生半日闲,朝中九成已经炸开锅了。朝臣不满,最集中的表现就是不说大事,不让通传,看看这位帝王何时能从温柔乡里脱身出来。她心头发虚,既然如此,只怕太后那里也得了消息了。

她左右观望,低声道:“秦供奉,你去探探门里有没有人。”

秦让明白,应了个是,提着袍角进临华门,见左右无人才回身招手,“圣人可放心。”

她把披风裹起来,恨不得裹成一粒小小的枣核。做贼似的边走边回望,一路过了迎阳门,斜插过去进福宁宫后门,柔仪殿就在眼前。刚要松口气庆幸福大命大,转角处走出来一个人,横眉冷眼,正是太后。

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福宁宫四周都有人把守,唯独这日常走煤车的小角门是个盲区。不过既然遇上了,也没什么可怕的,躲着终不是办法,同在皇城生活,总有一天要面对面的。

她敛裙福下去,“太后长乐无极。”

太后冷冷一瞥,“要见你一面甚难,官家把我这个孃孃当政敌一样防范,就是为了你,想来可笑。你且随我去宝慈宫,我有话同你说。”转身走了两步,回头见秦让往后闪躲,大概又准备向官家告密吧!她哼了声,“秦让的供奉官当得可还凑手?官家正处理军政要务,你要是为这点事去叨扰他,老身就砍了你的腿,割了你的舌头,不信你只管试试。”

秦让白着脸看了秾华一眼,忙道不敢。太后方掖手道:“放心,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不瞧你的脸面,总要让官家几分面子。你虽被废,毕竟咱们做过两日婆媳,说几句话,用不着失张冒势的。防人过了头,反倒惹我不快。”边说边抬了抬手,“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