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和父母身份(第4/4页)

拉比定期也会与她同出一辙。今晚,他核实着妻子入睡深浅,小声叫唤她,希望她不作回应。接着,确认一切安全后,他踮着脚尖走出卧室,一边想象着自己也许有做杀手的潜质;他径直下楼,经过孩子们的卧室(他看到儿子怀抱着最心爱的杰弗里,一只玩具熊),走进厨房边的一个小房间,进入最爱的那个网络聊天室。此时,已是午夜深沉。

此时,事态的进展,比起与妻子做爱要容易太多。你无需顾虑对方是否心念一致;既然只是来自虚拟网络,你便只要点击名字,当它们是游戏。

在如此氛围中,他也无需挂念日常生活。他不再做自己,明日接送孩子、会议发言,或要筹备招待几个律师、一位幼儿园老师及他妻子的那场晚餐聚会,都再无关。

他不必温柔体贴,或关照他人。他甚至都无需恪守自身性别。他可以尝试变身为格拉斯哥的女同性恋,害羞却又让人极度放心,试探性地迈出第一步,走向性觉醒。

事毕,他可以关机,转身做回太多的人——孩子们、妻子和同事们——期待的那个自己。

从一个角度看,人们只能编织幻想,却并不试图努力营造一种生活,容幻想在其间演变成现实,这似乎引人悲悯。然而,幻想却通常是人们塑造自己庞杂而矛盾的愿望的最好方式;它们应允我们栖身于一种现实,而无损于另一种。幻想会令我们在意的人免于遭受我们重重欲念中的责任心的全然缺失和可怕的陌生感。它自有其独特之处,是成就,是文明的象征,是善举。

拖网渔船与网络聊天室内的虚拟现实,并非意味着拉比和柯尔斯滕已不再相爱。它们所传递的是,他们在彼此的生活中渗透太深,以至于肉体欢合时的心灵自由再无法摒弃自我意识或抑制责任感。


[1]原文中威廉写的Happy Bithrdey有拼写错误,应该为Happy Birthday,这里故意用错别字,以作对应。

[2]位于苏格兰的萨瑟兰郡,是一个海港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