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第3/4页)

 

我离开法院后,坐在汽车里沉思了很久。

 

鲍伯惊人的观察力具有不寻常的意义,也许他对歹徒的详细描述根本不是观察出来的,而是幻想出来的。

 

我开车回富兰克林大道,珠宝店的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走进隔壁的当铺,问老板:“你知不知道隔壁他们是不是有枪?”

 

他有点儿吃惊,然后想了想说:“嗯,是的,好久以前,他们一开业,贝尔特先生就在我这儿买了一支枪,说是放在店里以防抢劫,是的,我确信是贝尔特先生买的,而不是鲍伯买的。”

 

“你的记录还留着吗?”我问。

 

“当然。”他说,“我们一年还卖不到一打枪。”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本账本,一页页翻着,用食指指着每一行名字,最后终于停住。

 

“这里,”他说,“十年前的九月十日,贝尔特,伊金街一七二六号,点三八口径,柯特牌左轮,制造号码二三一八四O。”

 

我抄下这个资料。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老板好奇地问。

 

我回答得很含糊:“只是例行公事。”

 

业余凶手通常不懂得处理凶器。为了防备万一,我安排人去珠宝店后面细查各个垃圾筒。他们没有发现什么。

 

在没有获得贝尔特死于什么口径的子弹之前,我无事可干。

 

第二天上午,我收到化验室的检验结果,死者身上的子弹是点三八口径的铅弹。

 

我还收到一个有拉线的皮袋,袋里附着邮局的信。信上说,这是从距珠宝店两条街远的邮筒里拿出来的。袋子里面装有存款的原条——副本在我手里——两百三十三元的支票,还有现金。

 

我和组长到地方法院去了一趟,离开时我口袋里有三张搜查证。

 

我打电话找到鲍伯,他说他准备股东下葬后再重新营业。

 

“我要再看看你的店,行吗?”我问他。

 

“当然,”他说,“现在吗?”

 

“是的。”

 

他开了店门领我过去,我开门见山地说:“我要看看你们留在店里的点三八左轮枪。”

 

鲍伯迷惑地看着我说:“警官,这里没有枪。”

 

“鲍伯先生,你妹夫在你们开业后就在隔壁买了一把枪,他说是准备店里自卫用的。”

 

“哦,那把呀!”他用一种豁然开朗的神情说,“好几年前他就拿回家去了。我反对把枪放在店里,枪使我神经紧张。”

 

我很遗憾地掏出搜查证,他很不喜欢,但又无可奈何,我彻底地查看一番,没有枪。

 

我来到他的住所。贝尔特太太和女儿已不在那里,鲍伯说他们昨晚回家去了。我也彻底地搜查了公寓,那里也没有枪。

 

我们又去了他妹妹那里,同样仔细搜查一番,没有任何结果。

 

贝尔特太太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哥哥没有显出这种好奇心,我相信他心里明白。

 

我坦率地向他们兄妹解释我的看法。

 

我说:“鲍伯先生,对这件案子,我有不同的看法。昨天早晨你到店里结了一周的账,只是你没有把现钞放进皮袋里,只放了存款和支票。然后,你开车到两条街以外,往邮筒里丢下皮袋,在你妹夫走上班前回到店里。我认为你根本没有开店门,一直到你开枪打死了他,藏好枪后才开的店门。因为你不愿冒被顾客发现的风险。”

 

贝尔特太太低声说;“你一定是疯了,我哥哥不会伤害任何人,他是全世界心肠最软的人。”

 

“对你和你的女儿他是一个心肠最软的人,当他所钟爱的人受到威胁时.他就会变成老虎。贝尔特太太,我看到了你丈夫的离婚起诉书。”

 

贝尔特太太看看她哥哥.想从他那里得到证实,后者勉强装出微笑。

 

“你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的,”他说,“警官猜测错误。”他挑战地看着我,“警官,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