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第4/5页)

 

我焦躁又不无惊喜地醒过来了,那真够活生生的,梦中的某些情节烙在我脑中,无论如何挥之不去。无疑的,那是有关哈里森正在办的案子的一个提示,可是,梦境到底要告诉我的是什么呢?我百思不解。

 

上午稍迟的时候,我放弃了正在研究的一个电脑计划。下午稍晚的时候,我丢下了正在读的书,坐下来凝视小池塘,因为我的脑中,还在不停地盘旋着晚上的梦境,我相信,它是在给我一种启示,只不过要我去感悟。

 

突然,一个想法,从印象和记忆的薄雾中慢悠悠地逐渐成形。

 

有一个情况和梦境是相同的。罗尔斯曾领我们去厨房,对那台冰箱,他多做了些不必要的手势,拍拍它,再开启它,而且推开那些塑料水瓶,再取啤酒。

 

水!瓶装水!

 

一阵电流般的震惊通过我的全身。我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罗尔斯的那几本小册子中,我读过的一些东西和那些水融和上了。

 

我在房间踱步子,对所有不可能的事摇头,我希望我的想法是错误的。然而,那想法符合事实,包括为什么罗尔斯太太在每天喝几瓶水后,仍然渴死。我冷静下来,再凝望池塘,几乎惊呆了。假如那想法是事实的话,那么,罗尔斯便是犯了一桩最残忍、最邪恶的预谋杀人罪。

 

我希望自己是错的,那死法可不是愉快的。

 

那想法很容易测验出来。我打电话给哈里森,问他可否把从罗宅拿出来的那瓶水带来。

 

哈里森来时,身着警察制服,他重重地将半瓶水放在桌上,看着我,“我取来的时候就不是满瓶,以后又分析,又喂老鼠,希望这些够用。”

 

我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放在桌子上了:一只空的量杯,一个精确的天平。

 

“一会儿就行。”我边用里杯接水龙头的水边说,同时将接满的水杯放在天平上。

 

天平的指针转到两磅十四盎司。我说:“哈里森,看看这儿。”

 

哈里森从长凳上半直起身,瞄着磅秤。

 

“我一会儿再向你解释。”我说着倒光量杯中的水,然后将他带来的塑料瓶中的水倒满量杯,再放到天平上。

 

磅针指着三磅三盎司。哈里森再次半坐起来,详申磅秤。

 

我胜利地看着他,我的想法正确。

 

“看来多五盎司,”哈里森说,“似乎没有什么重要。”

 

“那意味着罗尔斯杀害了他的妻子。”我反驳说,“那是我闻所未闻的、最聪明的杀人办法。”

 

“你现在就可以逮捕他。”我说。

 

“也许你可以了解这一切,那天平依我看并不十分准确。这两瓶水之间有五盎司的不同,究竟意味着什么?”

 

“哈里森,”我开始说,“罗尔斯昨天给我几本有关他研究工作用的小册子,他正在试验重氢,重氢也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重水。”

 

哈里森又瞄天平一眼,“你准备告诉我,它叫重水,因为它比普通水重,对不对?”

 

“对的。它是用来制造原子弹的,但是研究人员也用它,我不讨论为什么。”

 

“现在,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它是如何叫莉丝毙命的。”

 

“第一,它是有毒的,但不是普通的毒,所以普通的化学试验不能发现。”

 

哈里森掏出一支烟,但没有点,他仍在疑虑。

 

“普通的水是由氧和氢组成,每一原子里的氧,对两原子里的氢,所以化学式上叫H2O,"

 

哈里森不知真懂假懂,只是点点头。

 

“简单言之,氢有不同种类,有一种比另一种重,因为一种叫中子的东西加在氢的原子核,当水是由这种氢组成的话,它就重得多,因此也叫做重水。”

 

“这种东西有毒?" 哈里森问。

 

“人体不能适用,哈里森,重水和普通水没有化学上的不同,人体细胞分不出不同。用了的话,就像饥饿时吃草一样,你虽然吃了不少草,但你会饿死。你可以高兴喝多少重水,就喝多少,但是,你会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