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第3/10页)

“常见的事,汤米。”

“让我讲完好吧?抢劫案他们承认,不过照他们的说法,是有人指使的。据他们说呢,是我雇了他们抢我自己。他们可以保留到手的所有东西,而我呢则会把值钱物品全摊出来给他们拿,这一来我就可以谎报更多失物领到一大票赔偿。”

“失物总共值多少钱?”

“妈的,我不知道。从他们公寓翻出来的东西比我当初报案时列举的要多至少两倍呢。有一些东西是我填了表以后才搞丢的,有些是警察找到以后我才知道不见了。谁会马上发现所有搞丢的物品啊——至少我没有,何况,佩姬②走了我脑子还没回过神来。你懂我意思吧?”

“听起来根本不像诈领保险嘛。”

“对啊,当然不是。妈的怎么可能?我手头就那么一张一般家庭的保险单。搞丢的东西只会理赔三分之一的价钱。依他们的说法,他们上门时家里没人。佩姬不在。”

“意思是?”

“他们说我在陷害他们。他们闯上门来把所有的东西拖走,然后我跟佩姬回到家,往她身上戳了七八刀,之类的,最后把她丢在那儿不管,让人以为是抢匪干的。”

“抢匪怎么证明是你戳死你老婆的?”

“他们没办法啊。这两个家伙只能一口撇清,说什么那天上门时她不在,还说是我雇他们抢自己。剩下的全是警察瞎掰的。”

“警察怎么对付你,押你上警局吗?”

“没有。他们到我家来,一大早的我都不知道几点。我这才知道毛头小子给逮了,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们想让我背黑锅。警察说是只想跟我谈谈,起先我还是有问必答,接着我开始听出弦外之音,知道警察想一股脑全栽到我身上。所以我就说没有律师在场我一个字都不讲,然后马上打电话给我的律师卡普伦。他早餐才吃一半,什么都顾不上就赶到了我家,而且他也要我别开口。”

“所以警察没要你做笔录或者带你上警局?”

“没有。”

“你的话他们信吗?”

“怎么可能。我也没讲出个什么,因为卡普伦要我闭嘴。他们没把我带走是因为他们还没个案子可办,不过卡普伦说他们会想办法弄出个案子来的。他们还说不许我出城逍遥去,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老婆死了, 《邮报》上的头条写着:‘调查抢/命案死者的老公。’你说妈的我还能怎样?难不成还跑到蒙大拿去钓该死的鳟鱼不成?‘不许出城逍遥去。’你如果在电视上看到这种垃圾,肯定会说现实中哪有人这样讲话。搞不好他们就是从电视学的。”

我等着他告诉我他找我干吗。我没等多久。

“我打电话呢,”他说,“是因为卡普伦想雇个侦探。他说也许这两个家伙会在自家附近乱讲话,搞不好还跟朋友吹过牛,也许可以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是真凶。他说警察不会朝那个方向办,因为这会儿他们可是忙着要把黑锅盖到我头上。”

我解释说我并没有合法身份,说我没执照也不写报告。

“这无所谓,”他坚持道,“我跟卡普伦说,我想找个信得过的人,找个肯帮我出力的。其实他们根本兜不出个案子来办我,马修,不过这事儿拖得越久,于我就越加不利。我想赶紧澄清,我希望报纸登出消息,说全是那些个南美混混干的,跟我八竿子关系也打不着。你开个合理的价钱吧,我直接给你,如果你不爱支票的话,我就付现。你说怎么样?”

他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加罗林来的凯若琳难道没告诉他说我有多可信么?

结果我是怎么说的?我说可以。

我在杜·卡普伦位于法院路的办公室里跟汤米·蒂拉瑞和他的律师碰头,此处离布鲁克林的市政厅只有几条街。隔壁是一家黎巴嫩餐厅,转角是一家专卖中东进口商品的杂货铺,那旁边则是一家古董店,橡木家具和黄铜台灯以及床架都堆到店门口了。卡普伦的办公室装潢着镶木墙板,摆设着皮椅以及橡木档案柜。他的名字还有其他两名合伙人的名字都以古雅的黑色烫金字母漆在毛玻璃门上。卡普伦一身流行的保守打扮,穿了套三件式条纹西装,剪裁比我的要高档。汤米穿着他酒红色的外套以及灰色法兰绒长裤和便鞋。他蓝色眼睛的眼角以及嘴巴周遭透出压力。他的气色有点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