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何筝吸了口气,胆战心惊。

罗元厚很快诊完,用平常声音道:“这几日臣师父身体抱恙,所以回去一趟,近来气温多变,公子要多多注意身体。”

罗元厚让他张嘴看喉咙,何筝乖乖张开,雪白的牙齿嫩红的舌,罗元厚看了半天才收回视线,道:“许是有些炎症了,在下为公子扎几针。”

他低头去拿自己针灸用品,何筝把嘴巴合上,语气弱弱:“疼吗?”

罗元厚一笑,柔声道:“不疼。”

他倒是也没骗何筝,扎的地方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扎完了去写方子,两人距离又一次拉远,何筝跟过去道:“太医写清楚些,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赶快好起来。”

这话一语双关,说的是病,也是逃跑计划。

他需要明确的计划来确定,这条路会不会害死两人。

罗元厚递给了何筝一张明方,一张“暗方”,温声道:“照此煎药,明日便可痊愈。”

何筝攥着“暗方”,拿着“明方”,手指微微发抖:“麻烦太医了,我……”

罗元厚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为公子分忧,是在下的本分。”

不敢多说,罗元厚垂目开始收拾东西。何筝让顺意把他送出去,又让南箐按照“明方”去抓药,偷偷看完“暗方”后扔到了火盆里,坐在窗前发呆。

罗元厚走出宫门,听到后方传来沉闷的关门声,才敢回头去看。

知道何筝在担心他的性命,他心里更是不好受。原本研究生子药的时候,罗元厚其实就知道有人会被送进宫,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因为对药物的痴迷。他见惯生死,心知人各有命,并不在乎有谁会成为皇家的生育工具,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何筝。

任何人都可以,可到了何筝却不行了。

罗元厚心中钝痛,不止一次的开始后悔,又自嘲。

“罗太医。”前方忽然传来声音,宫女盈盈一福身:“洛贵妃有请。”

何筝想起自己还没跟罗元厚说避孕小丸子不见了的事儿,闷闷不乐的趴在窗口惆怅了一会儿,被顺意哄着回了屋内避风。

罗元厚的方子跟别的太医不一样,没那么苦口,何筝一口气喝光了,刚翻身躺下,方天灼便过来了。

这男人的到来倒是家常便饭,何筝一听到声音就火速爬起来,先把自己的“作业”拿起来跑过去给他看。这是方天灼每天到来的第一件事:看他写的情书。

其实说是情书,何筝也就想起什么暧昧的词写上一句,练习好几遍,他字丑,写多了怕方天灼看的长针眼。

方天灼坐在椅子上,把他写的“情书”,一张张的看,道:“倒的确是进步了几分。”

可不是么。何筝今天写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这么几个字本来就好写,翻来覆去写个几遍,也就有几个能入眼的了。

何筝被夸的略显得意,方天灼却放下了纸张,看向他,道:“筝儿成日抄诗词,可是在敷衍朕?”

“当然没有!”何筝道:“我对陛下的心思天地可鉴,日月可明!”

方天灼伸手,何筝立马凑过去给他抱,软软问:“陛下,您是觉得我不用心吗?”

方天灼跟逗猫儿似得抚着他的脸:“不然呢?”

情书写了,喜欢也说了,也不知道这狗比怎么那么贪心!何筝心里不满,嘴上却好声好气:“陛下,日子不可常算,情意不可常表,有些话,您听多了就肯定会厌烦了,你看我这样喜欢陛下,日后只会更喜欢更喜欢陛下,情意之深,岂是书信轻易能诉?”

方天灼若有所思的颔首:“有道理。”

“何况呢。”何筝认真的道:“我的字也不太好看,不能锦上添花,原本的情意写出来,咔咔得断了一半,再给您看一眼,就又得断了一半,所以事实上,您此刻感受到的情意,只有四分之一还少呢,您当然觉得我敷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