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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莱丽,我的老朋友,”肯沃尔西说,“你是个好人。还是坐下,让我再请你喝一杯吧,如果这是一个可以帮助你的国家的机会……”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帮助你祖国的机会,这个拥有王权的岛国,”肯沃尔西劝道,威士忌在他空空的胃里咕咕作响。“好了,我给你讲讲我负责的工作吧。”

“哦?是什么?”

“不过,在我们开始前,我得让你知道我感觉罪恶得像魔鬼。你遇到什么麻烦?”

“没什么,杰罗姆。真的没什么。”

“可能是吧。到底是什么?”

“我宁可不说。”

“别对我撇着骄傲的下巴,可爱的小家伙。以我看来,这儿的某个地方正发生某些特别肮脏的勾当。”肯沃尔西眯着戴着八角眼镜的双眼,盯着玻璃杯,嘴边逗号一样的小细纹更加明显了。“谋杀!可怜的小猫,谋杀;顺便说,如果我遇见那个女人应该好好瞧瞧。格里斯沃尔德大概能应付吧。他可能会说些什么,讨厌死了。他们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想不知道吧。”

“那你做了什么呢?”

“我躲在对面的客舱里。一个叫马休斯的恶魔,他是船长的弟弟,告诉了船长一切。”她眼泪汪汪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就是她告诉马休斯的那些,再没更多的了。

肯沃尔西感到震惊。

“你做的都是为了我?我要疯了!”

“杰罗姆,没什么的。真是又蠢又傻又浪漫,当船长来问我话时,我就麻烦大了。我到底打算干什么啊?”

“干什么?”

“是的。你知道,还不全是如此。吉阿·贝夫人在事务长的办公室里寄存了一个封上的信封。我以为那儿有更多你的信。所以我让那个叫马休斯的男人把它给我,但他不肯。可能船长现在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我亲爱的瓦莱丽,你只能做一件事了。那个事务官格里斯沃尔德是我的好朋友。他会理解的。把真相告诉他,把真相告诉船长。”

“不错,我起先想到这一点,但那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么?”

“瓦莱丽,我告诉过你了,根本没有那样的信。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没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她那双明亮的灰眼睛刚刚已经转向了一根桃花心木柱子,现在又回到了他身上。

“嗯,杰罗姆,可是如果他们认为有呢?”

“认为什么?”

“假如他们认为那里有信。我在解释的时候就得谈起那些信,你想啊,得告诉他们我为什么去吉阿·贝夫人的客舱。特里马尔乔酒吧里谣传说你和她在一起,还写了那些信。如果船上的长官介绍你去那里,他们可能也听说了。不管怎样,他们都会盘问你。你会被牵扯进来的。杰罗姆,杰罗姆,”她的声音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在为你着想,考虑到当我们回英格兰时,会公开调查一件谋杀案!你父亲会——”

两人在这次交谈的后半部分体验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强烈情感,此时乐队已经猛然接近了宏大欢快的尾声。玻璃吊顶下的大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接着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打破寂静的是一个人响亮空洞的鼓掌声。瓦莱丽和肯沃尔西都吓了一跳。鼓掌的是约翰·E·拉斯洛普,他坐在远一些的地方,窝在沙发里抽着雪茄。他朝瓦莱丽眨了眨眼。雷吉纳尔德·阿彻医生响应他的热情,以一种更温和、更大家风范的方式鼓了掌,然后在死气沉沉中渐止。

瓦莱丽和肯沃尔西也鼓了掌。乐手们开始收拾乐谱,乐队指挥当作是满场观众一样庄重地鞠了躬。鼓掌声在大厅里停留片刻就消失了,似乎音乐根本没有存在过。大厅里的晚间私语开始了,细碎的嗡嗡声像是地板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