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3页)

“然后我爸在晚宴上弹了这首《月光》,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走到我妈面前,戒指都没准备就单膝跪下,问她愿意嫁吗?”

宴若愚说完,也按下了自己能记住的最后一个键。

偌大的餐厅里重归寂静,只有他们俩人坐在钢琴前,侧脸相视。

周遭全部窗帘都拉了个严实,天花板四周的小圆灯是唯一的光源,将身边人朦朦胧胧的照亮,落在宴若愚眼里,当真像沐浴在月光里,恬静温柔到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感只有在姜诺身上才有。越是凝视姜诺,宴若愚就越觉得不真实。倒不是怀疑这个人的存在,而是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姜诺却总显得那么远,不闪躲也不靠近,不像他,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倾凑,觉着一切都刚刚好,正正好用呼吸的热度填补两人之间的距离,和灯光打下来的阴影。

然后四周的灯光突然全灭,又在下一秒全部打开,酒店的工作人员在餐厅入口处问:“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宴若愚连忙抽身,仿若经历了一场庄周梦蝶蝶虚无梦幻,跟工作人员说:“没、没事。”

他和姜诺从另一个出口离开餐厅,回房间后,姜诺比他更冷静,说要不采样钢琴曲吧,不一定是《月光》,也可以是其他柔和的曲子。这就是他对那个夜晚的所有回忆,没有宴若愚的情不自禁,而是停留在曲子好听,可以二次创作。

《8month》的伴奏就是这么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首连鼓点都没叠加的beat算不上说唱伴奏,但两位选手的演唱方式又是最古朴的说和唱,没有技巧,甚至不讲究押韵和flow,平铺直叙,娓娓道来那个阴差阳错相识的夜晚。

他们并没有讲太多隐私,而是注重于描绘景:棚户区的烟火,出租房外的星空,阿姆斯特丹的修道院……没等他们唱完,王墨镜就小声对梁真说:“这样的音乐很好,但不像说唱,听的我不知道该把它往哪种类型里套。”

“我个人认为音乐好到一定程度就没有类型这个概念了。”梁真说出自己的看法,并举例,“没有人会纠结KevenKim的一些歌到底是摇滚还是hiphop,因为他太强了,真的要按类型分,他的歌不是摇滚风也不是嘻哈风,而是kevenkim风。”

梁真说:“好音乐就是好音乐,不应该受类型局限。”

王墨镜点点头,赞同梁真的观点。两人重新看向舞台,期待台上的两人唱完最后最后一段hook结束这场表演,宴若愚却突然的,在无意瞥见姜诺掌心的那串数字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