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7页)

艾迪靠在沙发上喝着酒盯着那照片。那位死去的丈夫是在斯大林格勒死的。爱尔弗莱达常常告诉他,她是如何跟其他德国女人一样,在法律规定的哀悼斯大林格勒死难士兵的日子里穿上黑色寡妇丧服。太多德国人死在那里,现在斯大林格勒这个名字在她们心中甚至会激起种可怕的声音。

“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同性恋,”艾迪・卡辛说,“他怎么会跟你结婚呢?”他看着她的烦乱和悲痛,他心情不好的夜晚总这么刺激她。

“告诉我,他跟你做过爱没?”艾迪・卡辛问。

“做过。”爱尔弗莱达低声说。

“多少次?”

她没回答。

“一周一次?”

“更多。”她说。

“嗯,也许他不是个完全的同性恋。”艾迪决定性地说,“但我告诉你一件事,他对你不忠。”

“不。”她说。他满意地看到她已经开始哭泣了。

艾迪站起来:“如果你这副样子,甚至都不跟我说话,那我还不如走了。”他在演戏,她很清楚,但也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反应。她跪下来,双臂抱住他的腿。

“求你了,艾迪,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说你丈夫是个同性恋,告诉我真相。”

“不,”她说,站起来愤怒地哭着,“永远也不要再说那个词,他是个诗人。”

艾迪又喝了一口酒,严肃地说:“你瞧,所有诗人都是同性恋。再说了,一看他的牙我就知道他是。”他狡猾地对她咧嘴笑。

现在,她带着愤怒和痛悼歇斯底里地哭泣着。“你可以走了,”她哭喊着,“离开这儿,你这头野兽,你这肮脏下流的野兽。”他对她当面一拳并把她拖着扔到床上时,她知道自己陷入了他的圈套。他故意惹她发火,好让自己“性奋”起来。他的身体压上她时,她试着不去回应,但她淹没在他的狂暴中,并像往常一样屈从于自己相似的狂暴中。但今晚比以前更糟,他们更深地陷入了激情之中。他从威士忌瓶子里倒很多酒给她喝,以任何方式羞辱她。他逼着她四肢着地爬行,张着嘴乞求。他逼着她在黑暗中围着房间跑,听他命令改变速度。最后他终于可怜她,说“哇噢。”她才停下来。然后,他让她上床躺进他臂弯中。

“现在,说你丈夫是个同性恋。”他准备好,回答错误就再次把她推到床下。

带着种孩子般的醉醺醺,她跟着重复:“我丈夫是个同性恋。”在这之后,她安静下来,仰躺在床上。他逼她坐起来,好让他看到她坚挺的乳房的锥形轮廓,就像橄榄球,几乎跟橄榄球一模一样。艾迪十分惊奇,穿上衣服时,她看上去普普通通,第一次发现这一宝藏时,他几乎快活地战栗了。

“我觉得恶心,艾迪,”她说,“我得去厕所。”他扶她过去,让她赤裸地坐在马桶上,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躺回床上。

可怜的爱尔弗莱达,艾迪・卡辛想,可怜的爱尔弗莱达。为了根硬阴茎什么都愿意做。当他第一次在街车上看到她时,他就从她朝他迅速的一瞥中知道了她的一切。现在,他满足了,既没有激情,也没有恨,于是琢磨起自己对她的残忍——不带丝毫悔意的琢磨——和他故意毁掉她对丈夫的回忆的行为。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跟脑袋长成那样的女人结婚?从爱尔弗莱达最初告诉艾迪的事情来看,那男人是真的为她疯狂,有她这样的身体,你会原谅很多其他事情,但绝不能原谅那个脑袋,艾迪想。

他又倒了一杯酒回到床上,所以,她运气好,找到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唯一一个能够透过自然给她的面具看到她隐藏其下的灵魂的男人,加上她所说的,和那张照片上表现出来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好男人。而他正在毁掉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