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愁将孤月梦中寻(第3/8页)

这明明就是尉尚睿已经布好局,待他心中松懈,再全力一击。可是徐敬业为何也死得这么巧?

他正欲追问徐敬业的详情,却想起禀告消息的那人已经被他杀了,于是提着剑,去了关徐敬业的地方。

淮王一直将徐敬业随军关押,今日安营扎寨后,又将他关在南侧一处破庙内,看管十分严密。

他一进破庙后堂的居室,就看到徐敬业的尸体如一块破布似的挂在梁上。

淮王看着那张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徐敬业真的死了?”这句话并非是问谁,而是在喃喃自语,似乎不太相信。现在徐敬业死了,弑父之仇焉能不报。如此一来,徐阳必定悲痛交加,他年轻气盛,论攻心哪里是司马霖的对手,论带兵威望又不及洪武,徐家军自然只有听命于那二人。

副将又道:“主上,此刻应封锁徐敬业身亡的消息,战场上再叫个身形相似的人假冒,以之性命,逼迫徐家军退防。”

这时,又有人连滚带爬地大喊一声:“报——”

淮王闭上双眼,不祥的预感充盈全身:“又有何事?”

“主上,沈觅带着他帐下军士叛变,趁乱从吴家庄直杀而来,如今已到齐山脚下。”沈觅原本被他派在右翼,作为先锋,不曾想他却投了敌,还杀了个回马枪。

淮王闻言,又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半空的徐敬业,“噗”地一下,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主上!”众人大骇。

半晌后,淮王才缓过气来,孱弱地带人仓促逃走,上了马才想起来叫随行的部下带上徐敬业的尸体。

可待这行人再回到破庙里,哪还有那具尸身的影子。

寥寥数日,洪武带兵势如破竹。

淮王一党兵败如山倒,已经从沧荒退守到了淮州,眼看淮州前沿的徐州再度失手,几乎无路可退。

菁潭在仓促中从徐州穿过乱军,来到云中见到子瑾的时候没了郡主的光鲜。

菁潭在云中城内,一见子瑾和梁王便痛哭不止地喊道:“六叔,郁哥哥,你们救救我父王好不好?”

梁王叹了一口气:“菁潭你连夜赶路,定是累了,什么事都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菁潭一听,就知道希望不大了。梁王素来和她父亲没什么来往,如今还想劝他以身涉险来帮淮州,更是不太可能。

她本是王府家的娇小姐,之前经历过的人生最大的痛苦不过是心上人不喜欢她,此刻她完全没了分寸,“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六叔,菁潭求求你了。”

梁王起身道:“菁潭你知道你父王如今在做何事?”

菁潭一愣,摇摇头:“菁潭离开淮州的时候,是父王命人突围送我来,其余的事菁潭不知。”

梁王道:“他败走沧荒,节节溃败,现下退守淮州被困城内,没了粮草,便下令在城中征粮,先前还是自愿,后来竟然强取豪夺,杀无辜百姓抢粮。”

菁潭倒是不信,直接摇头说:“不会的。”

梁王冷笑,又说:“他身为淮州国主,败退之时为了挡住身后的追击,居然挖断淮州和沧荒之间的堤坝,河水一泻千里,淹了多少人?他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别说我不助他,就连老天也不容他。”

梁王拂袖而走。

菁潭哑口无言,见求他没用,又扑到子瑾跟前:“郁哥哥,郁哥哥……”

子瑾俯身将她扶起来:“菁潭你起身说话。”

“郁哥哥,救救我爹。”菁潭扑在他怀里,痛哭道。

梁王见状,脚步一滞,回身厉声说:“冉郁他秉性纯良,你莫要利用他的本心害了他。只要本王不同意,他答应你也无用。”

菁潭听闻后,放声大哭,直呼父王。

哭了半晌,她也有些累了。

子瑾叫人煮了一碗汤饼给她。

菁潭自小养尊处优,依旧不习惯这样的粗食,虽然饥肠辘辘,却只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