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愁将孤月梦中寻(第2/8页)

“属下不敢。”

淮王斜睨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良久之后,齐安对着帐后说道:“沈、白二位将军,出来吧。”

观音像旁的帷幔后面走出三个人,一人是尚睿身边的何出意,剩下两个人皆穿着武将的甲胄,矮个子是沈觅,另外一个是白传,则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布条,脖子上还架着何出意的刀。

齐安作了一揖:“二位将军得罪了,主上的话你们已经听见了。”

沈觅幽幽答道:“我无话可说,我沈某人竟然一直听他蛊惑,被他所骗而为他卖命。”

另外那个已经被松了绑的白传,冷哼一声:“齐先生,枉我过去佩服你的谋略,没想到你却是个两姓家奴。”

没想到齐安未恼,只是微微一笑道:“敢问白将军,何为两姓家奴?淮王起兵来邀我入盟之时,我已是今上的人。”

白传冷嗤:“那你便是阳奉阴违的小人。”

“小人也好,家奴也罢,只要白将军解气,随意称呼哪一个都好。只是齐某有一席话不得不说。淮王谋逆这半年来,南域如何?将军可见尸横遍野,难民颠沛流离?”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白传答。

“可是为何要打这仗?若说为了向今上讨回一个先储应有的公道,将军方才亲耳听闻淮王所述,誓言已被当作儿戏。若说今上昏庸无能,民不聊生,我等需要替天行道。可是今上君临海内至今十余载,这九州四海可还安好?”

白传脸色稍霁,答道:“那……是他受祖荫庇护。”

“那今上与淮王相比,又如何?”齐安追问。

白传不言。

“其实白将军心中已有定夺。”齐安顿了一顿,又说,“何况今上已经承诺,会洗清先储的冤情,将先储夫妻追封帝后之位,迁进北陵安葬。”

两位武将闻言皆是一震:“齐先生,所说可是真的?”

“齐某以项上人头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沧荒日日下雨,地面全部都泡成了泥浆。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利于日夜行军,军中兵卒不少人生了病。

可是淮王一意孤行,连续两日按照那张布防图端掉了卫军两个前哨,不免扬扬得意起来。

在离卫军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淮王下令扎营。

快到天明时分,从马上奔下来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跑进营帐里,跪在地上禀报,北线军营里的粮草全部被烧。

淮王大怒,拍桌而起:“怎么回事?”

士兵哆嗦着回答:“不知怎么回事,有人突然从后方偷袭,放火烧了粮草以后便又迅速撤兵回去了。”

“是谁?”

“属下不知。”

“混账。”淮王怒着踹倒了最近那人。

“属下看那个带头的主帅,很像京畿行营的徐承致。”

“徐承致是何许人?”淮王的印象中压根没听说过这名字。

这时,又有士兵来报,敌军同时夜袭了风回镇的军营,洪武又带五万兵马从身后包抄。

淮王又急又怒,拔出佩剑,大喝一声将桌案劈成两半。

他怒然喝道:“将徐敬业给我带上来,他儿子这样行事,就休怪我无情。”

帐内的人领了命急忙去办。

随后淮王又对旁边副将说:“替我传话过去,叫徐阳赶紧缴械投降,不然我明早拿他父亲来祭旗。”

话刚传下去,却见刚才被淮王打发去带徐敬业前来的那人神色慌张地返回,跪地道:“主上……徐敬业在牢中自缢身亡了。”

淮王目眦欲裂:“你再说一次?”

那人惶恐着又重复一次,可话还未说完,淮王已经一刀刺进他的眼眶,让他当场毙了命。

他以为他活捉了徐敬业,尉尚睿必定分寸大乱,前线陡失主帅,军心不稳,正是他借机而攻的大好时机,可是却不想反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