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女巫同盟的末路(第3/18页)

于是我又等了一分钟,确定后面没有人了,然后离开我的木马头,慢慢挪到旋转木马转盘的边缘。我又好好观察了一下,他们已经不见踪影,前面稍左边一点儿有个房子,我认出是我小时候去过的一个游乐设施,我曾经在那里无聊地转了几个小时,自始至终都不明白那里面有什么好玩儿的,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它会叫那个名字。但是作为隐蔽场所,我不会计较它的名不副实,所以,最后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缆车后,我滚下旋转木马转盘,向“恐怖屋”跑去。

房子外面看着非常破败,外墙明显有过装饰,还隐约可见一些壁画的痕迹,依稀能辨认出来画的是海盗欢呼着包围并抢劫一个小镇。画的残缺真是艺术界的一大损失,不过我现在可没工夫关心这事儿。房子前面有一点儿昏暗的灯光,我屈身向后面绕去,尽量躲在阴影里。我现在的位置完全在和刚才看见德博拉的地方方向相反,但是我得找到新的隐蔽场所。如果一直待在旋转木马那儿,任何在缆车上的人都能一览无余地看见我,我不能老待在那儿。

我小心翼翼地来到房子后面,后门半开着,还挂着半块招牌,红色的标志已经褪色,但还是能认出“出口处”的字样。我在门边停了一下,拿好枪,看了看门里的一面老旧镜子,确定里面不会藏着人,镜子应该不会骗人,起码骗不了意识清醒的人。我半蹲下身,边举着枪瞄向前方边慢慢走进恐怖屋。没有东西钻出来,甚至没有东西在动,我继续向里面的一处阴影走去。

在屋子最里面的角落里,我停了下来,认真观察一下四周,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也许是没人想主动找我?我想起养母多丽丝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作恶多端的人即使无人追捕也会永远心虚。我现在就是如此。我一直在逃,其实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没人追我,但是我非常肯定地知道他们就在公园里,唯一理智的行动就是逃命,但是我当然也知道我妹妹若找不到萨曼莎·阿尔多瓦和博比·阿科斯塔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而我又不能撇下她一个人逃跑。

我听到黑夜行者在嗔怒地低声抱怨,感觉到他的羽翼带起的冷风扫过我的身体,把各种理由和劝说向我倾泻,让我逃命,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丢下德博拉。

我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能像这样呼吸多久,飞快挪向另一个小掩体。这是很多小孩子玩过的车,大大的车子慢慢转圈,你坐在里面转着方向盘。只剩下两辆破旧不堪的车。我躲到一辆蓝色车的影子下蹲了一会儿。狂欢的海盗们已经走远,没有声音,没有动静,谁都不会注意到像寄生蟹般躲在这里的我。

可是早晚我们会撞上,事情就是这样。我想先发现他们,所以我趴下,用膝盖和手着地,从车后面向外张望。

我所在的地方是小孩子坐车游玩的路线尽头。这里有一条人工河,海盗船曾经从这里驶过。这河里以前有很多水,现在多年无人照管,剩下的水变成了恶心的绿色。在我和河水之间有三个支撑电缆车的柱子。每个上面都有灯,现在只有我右边的一盏是亮的,在我最后一次看见德博拉的方向。正前方的开阔区域很暗,有一百英尺远,伸展至一片棕榈树林。树林不大,仅仅够几小队塔利班士兵藏身,可是现在能看到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躲藏,于是我从车后面出来,匍匐着爬过开阔地带。

没有保护的感觉真不好,好像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爬过这段没遮掩的地区到达小树林。我爬到第一棵棕榈树那里停下来,稍稍觉得安全了一点儿,可又担心起对面有谁躲在那里。我抱着树干窥探四周,大片的矮树和灌木在每棵棕榈树之间茂密生长,它们都带着尖利的刺儿,看着不太像藏匿的好地方。这倒让我放了心,因为没人想忍受皮肉之苦躲在这种地方。我松开抱着的树干,打量四周,想找个更好的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