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波西娅·凯恩(第2/53页)

2000多美元一瓶。

这是肯为某个非凡的时刻保留的——比如他终于命中一杆进洞的时候。

他“毕生的梦想”,挥一次杆,把一个球打进一个洞里。何等的雄心壮志!肯是个粗鲁的野人。他满手攥着毛巾,一连几个小时把棒球杆擦亮的样子——和自慰相差无几。

今晚是我的非凡时刻。

这可是真正了不得的 一杆进洞,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让我来告诉你。

今晚还早的时候,我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肯所谓的“他的小轩”加冰,接着把剩下的酒灌进了他那个行李箱一般大小的 “祖传”雪茄盒里,里面装满了不合法的古巴雪茄——一批上好的陈年收藏,是十年来从那些形迹可疑、橄榄色皮肤的生意上的熟人那里弄到的,价值连城。然后我把雪茄盒的盖子开着,按照我丈夫的说法,这样做“比强奸教皇还要恶劣”,讽刺的是,他还是个积极热心、自诩虔诚的天主教徒。一个拍色情片的人,怎么能成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呢?或许你现在正这么问自己。不过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儿吧。你所认识的每一个笃信宗教的人,都会定期干点儿与他或她自称信仰的教义相违背的事情。事实就是如此。

好吧,我也往雪茄上面吐了几口痰,但是忍住了没在上面撒尿,原计划是要撒的。

我还加进了一罐带大块蘑菇的意大利面酱,就为了保证这祖传的雪茄盒是彻底没救了。

啊,我是多么讨厌听肯谈起那些美丽的小白点啊,那些他把他的“棍子们”在指定的温度和湿度里存放适当的时间之后,就会出现的白点(10)。

“瞧瞧被雪茄烟灰碰到的时候,它们是怎么烧亮起来的,宝贝。”肯说着,把那根点着的脏兮兮的致癌小棍举到鼻子跟前,朝它眯缝着眼,着迷不已,好像他的棍子是希望之星蓝钻石(11)一样。“迷你小彗星。”他说道,带着小男孩似的惊叹之情微笑着,而九年来我也一直用微笑回应了他,美得就像一个涂着口红的傻瓜,一个上了年纪的芭比娃娃。

啊,模范妻子就是我。

他抽烟的时候,看起来总像是嘴里含了一根鸡巴。

没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女人不应该说鸡巴之类的词,对吗?哼,一派胡言,因为我是成年人,这里不是教堂,而且肯吸雪茄吸得的的确确很淫秽。

“我可不是同志!”每当肯拥抱或是恭维另一个男人,或者表达出任何类似喜欢和友好的意思的时候,他都爱这么说,因为他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反同性恋分子。

到头来我究竟是怎样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到头来我怎么会嫁给一个装腔作势的家伙?

到头来我怎么会被这些东西诱惑至此?金钱、大理石铺地的热带豪宅、20英尺高的天花板、大教堂似的拱门、棕榈树、水晶吊灯、游泳池和纯手工家具,还有高档的不锈钢家用电器——所有这些,让我童年时代的住处看起来像个连牲口都不愿进的烂泥棚子之类的东西。

可是……

“E.T.打电话回家(12)。”我在壁橱里对自己说——随后又“咕嘟咕嘟”地喝下一口“小轩”,肯把它叫作“兄弟们偏爱的酒”,兄弟们指的是黑人。

肯定是种族歧视。

要是手边有几颗花生糖就好了。

这会儿在衣橱里,我甚至模仿起了E.T.那诡异的超长食指,一边对着在橱门里画出一道道线条的卧室灯光端起我的“轩尼诗”,一边假装我的指甲变成了像酒一样的橘色。

“来……吧……”我说道,就像在电影里,外星人每次和小男孩埃利奥特说话时的口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