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第2/4页)

耕二说想要他给自己壮壮面子,去参加一个派对。窗外远处的东京塔看上去虽然不大,但却明亮耀眼。

“你要去派对?我真服你这家伙了。”

透的话当然不是在夸奖耕二,顶多只是带有某种敬意的成份在内。

“我?不是的。我可是志愿者。由利跟我一起去的,哪有机会开辟新天地啊!”

对面声音嘈杂,很难听清耕二的话,间或还能听到台球的撞击声。

“那你干嘛要参加呢?”

耕二参加过两次派对,没有一次让他觉得有意思的。

“凡是学生谁不参加呀。”

耕二接着说,

“记住,是这个星期五。我挂了啊,不好意思,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说了。”

然后,便真的挂了电话。

“你快看呀,那个人真是帅呆了!”

耕二刚放下电话,胳膊便被由利拉住了。一来到台球厅,由利总是显得异常兴奋。

“他的球打得太棒了!”

那是最近经常光顾的两位客人。女的很年轻,男的是个中年人。他们打球的技术的确让人钦佩。

“确实。”

耕二表示同意。

“我觉得真是棒极了!”

单凭看球的姿势和视线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球技绝不一般。而且,他们也不像是积累了相当经验的那种人,他们只是凭借发达的运动神经和击球动作的准确性打出一个个好球的。他

们并不仅仅是手巧,他们还具有一定的理论水平和运动能力。耕二非常喜欢这种类型的客人。

耕二走进柜台,一边擦鞋一边从远处看着他们。同来的那个女的手法还不是很娴熟,她个子高挑,剪着一头短发,有一部分还染成了绿色,看上去好像比由利还小。

“透能来吗?”

由利一只手在柜台上支着下巴,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问。

“Whynot?”

耕二用英语回答,还给了由利一个飞吻。

透一边听着比利·乔的钢琴曲(他用音响的定时播放功能来代替闹铃)一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早晨,虽然百叶窗还拉着,但可以感觉到外面可能要下雨。

透的枕边放着凯塞尔的《狮王》,他刚开始读。这本书也是诗史喜欢的。

对透而言,整个世界都是以诗史为中心而存在的。

透起床以后到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他懒洋洋的,不知道见不着诗史的日子里为什么还非要起床。

大门口扔着一双男式女鞋——昨天晚上妈妈很晚才回家,穿系鞋带的男式女鞋对妈妈来说可是件新鲜事。

透的母亲今年四十八岁。因为经常护理的缘故,外表看起来还算过得去。就是经常喝酒,而且行为举止也不像个女人,在透看来,自己的妈妈更像个男的。

“阳子工作起来呀,真是利落极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诗史曾对自己谈论过妈妈,

“她好像是在以工作为乐。就我所知,在有工作的日本女性当中,能有像阳子这种优秀品质的人还很少。”

透认为妈妈只是个喜欢外出的人。他热了块面包,然后在上面涂上黄油和蛋黄。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早餐的时候,透忽然想起在填报大学志愿书的时候耕二对自己的说教。

“私立?为什么?”

当时是夏天,两个人在学校附近的一个方便商店翻看着杂志。

“大家不都是上国立吗?”

透清楚地记得,那天耕二穿的是校服,在白衬衣下面套了件黑色T恤。

“为什么?”

透既怕别人的关心,也怕别人的说教。

“你的成绩又不是不够,再说,你们家就你跟你妈妈两个人,你再考虑考虑。”

“可你们家不是单亲家庭,你又为什么报国立呢?”

透忽然发现自己的反驳听起来怪怪的。

“我不想多花父母的钱!”

耕二啪哒一下合上手里的青年杂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