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0年8月 凯萨琳 于汉普顿宫(第2/3页)

如果我是个虚荣的蠢女孩(像我伯父一直认为的那样),我会被宫廷里从乔尼到克兰默大主教的每一个人的奉承给冲昏头脑,不过感谢上帝,我并不是。所有人都说我是国王所拥有过的最好的妻子,而真正惊奇的地方就在于这听起来几乎就是真的。每个人都告诉我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王后,这也可能是真的,尽管当我放眼基督教世界的时候这显得不那么站得住脚。每个人都说国王从未像爱我这样爱过任何人,这倒是真的,因为他自己就是对我这么说的。每个人都告诉我整个宫廷的人都喜欢我,这肯定是真的,因为无论走到哪儿,求爱信和邀请还有承诺都雪片一样朝我飞过来。那些我原来做侍女时打量过的,希望能和他们调情约会的年轻贵族们现在是我自己的臣子了,他们不得不保持着距离喜欢我,这真是最美妙的事情。国王早晚都把托马斯·卡尔派博派过来问候我,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已经完全爱上我了。我戏弄他、取笑他,可他的眼睛还是充满愉悦地盯着我看。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被这片土地上最好的年轻人照看着,他们为了逗我开心进行马上比武,和我一起跳舞,乔装打扮让我高兴,和我一起打猎,一起乘船、散步、做游戏,为了我的嘉许进行体育竞赛,除了跪下祈求我的喜爱他们做了所有事情。而国王,上帝保佑他,他对我说:“去吧,漂亮姑娘,去跳舞吧!”然后就坐回了原位,看着我,而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天呐,太英俊了!——跑来和我一起跳舞,国王微笑着,笑得就像个慈祥的老叔叔,等我回来坐到他身边以后他对我耳语说:“漂亮姑娘,宫里最漂亮的女孩就是你,他们都想要你,但你是我的。”

这就像一个梦。我这一生从没比现在更快乐过。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开心。这就像是我从未拥有过的童年,身边环绕着英俊的玩伴、朗伯斯来的老朋友,还有全世界的钱供我花,一圈年轻人渴求着我的注意,我还被一个温柔可爱得像慈父一样的男人照看着,他从不让任何人对我说不友好的话,并且每天都在给我准备惊喜和礼物。我一定是全英国最快乐的女孩子。我把这些告诉了国王,而他笑着轻轻叩了叩我的下巴,并告诉我说我值得拥有这些,毫无疑问,因为我是全英国最好的女孩子。

这是真的,这份赞誉是我自己挣来的,我没有游手好闲,我有我自己的职责,而我尽力把它们做到最好了。王后房里的所有工作当然都交给其他人去做了,我的宫务大臣则处理着那些请愿和寻求帮助和判决的请求——我可不能为这些事情烦恼,再说了,我从来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乞丐还有无家可归的修女和贫穷的牧师。罗奇福德女士则管理着我房间的运作,并且确保所有事都像安妮王后在时完成得一样好,但侍奉国王的任务就全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他老了,性欲很旺盛,但是对于他这把年纪的人来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他那么胖。我必须用些小伎俩来帮助他完成,可怜的老家伙。我让他看着我脱掉睡衣,确保蜡烛是点着的。我对着他的耳朵叹气,好像在发出意乱情迷的呻吟,所有男人都情愿相信是这样。我对他耳语说宫里所有的年轻男人都比不上他,说我轻视他们的愚蠢、少不经事的脸和轻浮的欲望,我想要的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当他喝了太多酒,或者累得没力气爬到我身上来的时候我甚至用上了亲爱的弗朗西斯教我的小把戏,跨坐在了他身上。他爱这招,从前只有妓女为他这样做过,这是被禁止的娱乐,上帝出于某种原因并不允许这种行径。而一个长发披肩的美丽妻子跨坐在他身上,并且像个史密斯菲尔德区的娼妓那样服侍他让他很兴奋。我必须这样做,并且不能有任何抱怨。事实上比起被压在下面闻着他呼吸的味道和他腐烂的大腿上散发的恶臭,一边恶心一边假装出欢愉的呻吟,这样做让我舒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