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尘埃落定(第2/16页)

众人都顺着埃勒里的目光向哈格斯特伦看去。他就坐在墙边的那群侦探中,一手握着铅笔,一手拿着速记簿。他点了点头。

“今早这儿发生的一切,”埃勒里面带笑容,解释道,“都将记入本案的官方档案。题外话就说到这儿吧。”他清了清嗓子。

“周二中午十二点十五分左右,有人发现了不幸的威妮弗雷德•马奇班克斯•弗伦奇夫人的尸体——她是被枪杀的,中了两枪,一发子弹击中了心脏,另一发击中了心脏下面的心前区。奎因警官赶到现场后,注意到了几点情况,正是这些情况使他相信——”他停了一下,“底层的展示橱窗并不是真正的凶杀现场。”

屋里一片死寂。好奇、恐惧、反感、悲痛——一张张专注、惨白的脸上展示着人类的各种感情。埃勒里迅速地接着往下说:“调查的开始阶段由五个部分组成。它们都表明,橱窗并不是谋杀现场。

“我们首先了解到,周一晚上,弗伦奇夫人还拿着她自己的那把寓所钥匙,但周二早上,尸体被发现时,钥匙却不见了。夜班总管奥弗莱厄蒂证实,周一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她离开夜班室,乘电梯上楼时,手里还拿着钥匙。但她死后,钥匙却不见了,我们搜遍了整座楼也没能找到。由此能得出什么结论?那就是:这把钥匙和这个案子有某种联系。什么样的联系?这把钥匙是寓所的大门钥匙。如果它不见了,难道这不意味着寓所也在这案子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把失踪的钥匙如此可疑,所以我们至少有理由相信:寓所可能是凶杀现场。”

埃勒里稍作停顿。听众中有人皱起了眉头,见此情景,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你们以为这是牵强附会的推理?我在你们的脸上看到了不信任。但请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钥匙不见了,这事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当它和另外四个事实结合到一起时,它的重要意义则是不可低估的。”

他又返回到主题上。

“我们所掌握到的第二个情况不仅怪异,简直可以说是令人发笑——附带提一句,诸位将会发现,侦破案情所依赖的并非是那些重大、显著的要素,一些不搭调的事物往往是破案的关键。我今早有幸在此提及的,也将是一些不搭调的东西我提请诸位注意这么一个事实,即谋杀肯定是在午夜十二点后不久发生的。助理医官普劳蒂医生在他的验尸报告中指出,弗伦奇夫人的尸体被发现时,她已身亡近十二个小时,因此我们不难推断,作案时间是在午夜后不久。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弗伦奇夫人是在午夜后不久被人枪杀在橱窗里的,”埃勒里接着说道,他的双眼闪闪发光,“那么,凶手不是在一片漆黑中作的案,就是在手电的微光下作的案!因为橱窗中没有照明设备——实际上是没有灯泡——甚至连电线都没有。但我们却得假设凶手和被害人在那儿见面,两人谈了一会儿,或许还吵了起来,然后他开了枪,不偏不倚正中两个要害部位,他把尸体塞进壁床,清理干净血迹,等等——所有这一切都是在一间橱窗屋里完成的,而这屋里最好的照明设备也不过是一只手电筒!不,这根本不合情理。因此,奎因警官断定,凶杀并非发生在橱窗内。我相信,这个观点是非常符合逻辑的。”

听众们兴奋地悄悄议论着。埃勒里微笑着继续往下说。

“然而,我并不是单凭这一点得出结论的,还有另外一点,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即这支口红——这支细长的镂银口红——套子上刻着C。这是我们在死者身边的手包里找到的。这支口红显然不是弗伦奇夫人的,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暂时不谈。这支口红与案子的相关之处在于,它的颜色比死者唇上的唇膏颜色深得多。这意味着弗伦奇夫人自己的口红——她用一支色泽稍浅的口红涂的嘴唇——应该就在附近。但我们却没找到它!它可能在哪儿呢?或许是凶手把它带走了?这听起来太荒谬了。最合理的解释似乎是:这支失踪的口红就在楼里某个别的地方为什么是在楼里某个别的地方?为什么不是在弗伦奇夫人的家里?或者至少是在商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