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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斯德尔原本还在整理衣物。现在他突然停下了,虽然手还抓着衣服,但是神色已经呆呆的了,转而盯着格兰特。

“克莉丝那么做了!”他说,“不,不,我是不知道。她简直是太好了。”

一瞬间,格兰特心里起疑了。刚刚帝斯德尔的一连串反应没有丝毫破绽。时间把握、神色变化、手势动作,专业演员都没办法做得更好了。但这疑虑也是一闪而过。他又交叉了一下腿,顺便动了动身子,想起了自己知道的那些谋杀犯表现出的美好与无辜(比如说安德鲁·哈梅,他专门和女人们结婚之后把她们溺死,而且他看起来就如同唱诗班的独奏者那样纯洁。另外还有别的人,甚至要伪装得更加美好但本质却罪恶),于是他冷静下来,恢复了抓到凶手的侦探本色。

“所以,你们已经掌握了完美的动机。可怜的克莉丝!她一定觉得这样做是在帮我一把呢。我到底能不能为自己辩护呢,你知道吗?”

“这不是我说了算。”

“我对你还是相当尊重的,格兰特探长。我想,如果要是上了绞刑架,再为自己的清白辩解,可就是徒劳了。”

他把近处的壁橱门关上,打开了另一个。门是朝格兰特这边开的,所以他没办法看到壁橱里面的样子。“但是你有一点让我失望了。我本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心理分析师呢,你知道的。当我给你讲星期六早晨我的生活起居时,我是真心觉得你判断力极好,绝对不会认为我是嫌疑犯的。现在我明白了,你也不过是个普通警察而已。”

他把手放在壁橱的门把上一动不动,接着弯腰钻进去,像是要从地面的地板拿出鞋子。

接着一阵刮擦声,钥匙被拔了出来,壁橱的门一下子关上了,即使格兰特飞奔过去也无济于事,门从里面反锁了。

“帝斯德尔!”他大喊,“别干傻事!听到了吗!”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几种解毒方法。噢,天哪,他真是太傻了!“桑格!帮我把这门撞开,他把自己锁进去了。”

于是这两个男人合力撞向了门。但他们拼尽全力,门丝毫没有动静。

“听我说,帝斯德尔,”格兰特气喘吁吁地说,“喝毒药是白痴才会干的事。我们会尽快给你解药的,所以说你这样折磨自己根本没有意义。最好想清楚了。”

但是门依然紧闭。

“拿消防斧过来!”格兰特说,“我们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就在走廊尽头的墙上。快!”

桑格撒腿就跑,不出八秒钟就拿来了斧头。

第一斧子下去的时候,一个帝斯德尔的同事衣衫不整、睡眼蒙眬地从隔壁出来,对他们说:“你们吵什么吵,好像警察来了一样!”

“嘿!”看到桑格抓着斧子之后,他继续说,“真是见鬼了,你们以为自己在干吗?啊!”

“走开,你这个蠢货!这壁橱里有个人正自杀呢。”

“自杀!壁橱?”这个服务生困惑地挠挠头,好像是没睡醒的孩子,“那才不是壁橱呢!”

“不是壁橱?”

“当然不是了,那个是你们叫的——暗室楼梯。你懂的,火灾逃生的时候用。”

“天哪!”格兰特说着,冲向了门口。

“那出口是哪里呢——楼梯的出口?”他叫回了那个服务生。

“在通向前厅的那个走廊。”

“有八层,”格兰特对桑格说,“应该是电梯快一点。”他提醒说,“如果他要从门口出去的话,威廉姆斯会拦住他的。”他这样自我安慰着。

“长官,威廉姆斯从没见过他。至少我觉得他不会拦。”

他急了,骂骂咧咧扔出了几个词,那是在他法国参战之后就忘记的字眼。

“在后门值守的那个人认识他吗?”

“哦,是的,长官。所以他才在那里,就是为了截堵。但是威廉姆斯警长只是等我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