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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霍普金斯对自己引人上钩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你是帝斯德尔,对吗?”他随口一问。在涌向门口的人群中,他“刚好”走在这个年轻人身边。

年轻人的脸立刻满脸防备,充满敌意。

“不错,我就是。”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说。

“不是老汤姆·帝斯德尔的外甥吧?”

他脸上的敌意迅速地平息了。

“正是,你认识汤姆舅舅?”

“不太熟。”霍普金斯坦白说,没想到还真的有一位汤姆·帝斯德尔。

“你似乎知道我不用斯坦纳威了?”

“是的,有人告诉过我。”霍普金斯说,暗自琢磨斯坦纳威是一栋房子还是什么。“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们走到门口时,霍普金斯已经证明了他引人上钩的能力。“要我载你一程吗?一起吃顿饭吧?”

干得漂亮!半个小时,他就搞定了头条新闻。这可是其他人说难搞的小伙子!没有疑问,毫无疑问:他,詹姆斯·布鲁克·霍普金斯,就是业界最厉害的新闻人。

“不好意思,霍普金斯先生。”格兰特愉快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不想扫你的兴,但是帝斯德尔先生和我有约在先。”如果帝斯德尔露出惊讶的表情,霍普金斯马上会推断出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格兰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希望他能帮个忙。”

“我不懂。”帝斯德尔开口说。

霍普金斯看见帝斯德尔完全不知道格兰特的身份,立马得意扬扬不怀好意地插话。“他是苏格兰场的。”他说道,“格兰特探长,要知道从没有格兰特探长破不了的案子。“我希望我以后的讣告由你来写。”格兰特说道。

“我希望我可以。”记者热切地说道。

他们接着注意到了帝斯德尔。他的脸就像一张又干又老的羊皮纸,并且脸上毫无表情。只能凭太阳穴上猛烈的跳动判断他是个活人。没有料到霍普金斯宣布了格兰特的身份竟是这样的结果,记者和探长站在那里,诧异地望着彼此。他们看见这个年轻人的膝盖开始瘫软,格兰特急忙用手去扶他。

“这里!过来坐下。我的车在这儿。”

格兰特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帝斯德尔,穿过磨磨蹭蹭、叽叽喳喳的人群,把他推进一部黑色旅行车的后座。

“韦斯托弗。”他对司机说道,上车坐在帝斯德尔旁边。

他们的车子缓慢地朝公路开去时,格兰特看见霍普金斯仍然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那个赞米·霍普金斯如果连续三分钟以上站住不动,那就表明他在费力思考。从此刻开始——探长叹了口气——蚊子开始变成警犬了。

但是我们的探长也得绞尽脑汁了。前一天晚上,一位苦恼不已的郡警察局长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郡警察局也不想小题大做自寻烦恼,但他们遇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小小阻碍,无法找到满意的解释。郡警察局所有人都对那个阻碍发表了看法,上至局长下至曾到海滩上巡查过的警员。大家对彼此的观点都不以为然,结果最后唯独达成一项共识:把事情交由另外的人来处理。坚持不懈地办理手上的罪案,获得破案的荣誉固然不错。但前提是必须真的有罪案。如果只根据那具冰冷的尸体以及桌上那再普遍不过的小东西作为证物,就断然宣布一件罪案成立,这样未免太冒险了。出了错,丢脸倒是不怕,最可怕的是人们指指点点、讥笑嘲讽,这是他们打心里不愿沾边的事。所以格兰特取消了自己在科瑞特里亚剧院预订的位子,一路南下到韦斯托弗。他审查了那个困扰郡警察局的小东西,耐心听取他们众说纷纭的意见以及法医的看法。等到凌晨上床睡觉时,他强烈希望能赶紧会一会罗伯特·帝斯德尔。而现在帝斯德尔就在他身边,但却因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苏格兰场的人,至今还处于半昏迷状态,说不出话来。没错,肯定存在犯罪,毫无疑问。车上有司机科克在,不适合问话。在他们回到韦斯托弗前,得想办法让帝斯德尔恢复神智。格兰特从车上的储物箱里取出了一只小酒瓶,递给帝斯德尔。帝斯德尔颤颤巍巍地接了过去,痛快地喝了一大口。过了一会儿,他就开始为自己的虚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