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明月初现,锋芒初露(第4/6页)

三娘见个礼,鄙人李衡,字师恒。”

他又指了指消失在门外的挺拔背影:“方才那位是裴行立,我姨家表兄,统管家父身边五千亲兵。前次他在金山寺捉弄三娘,也是我授意的,还望三娘海涵。”

西岭月故作受宠若惊地起身,回礼道:“世子言重了,前两次……是韵仪太过失礼了。”

李衡似乎想起了她当时牙尖嘴利的模样,双眼中流露出一丝脉脉温情,看得西岭月一身冷汗,心中警铃大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无非李衡询问她的近况,对这院子是否满意云云,与晌午高夫人的问话大同小异。西岭月尽量敷衍着,倒也没显得冷场。

眼见黄昏已过,李衡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高夫人的宴请也没有任何消息。西岭月饿得饥肠辘辘,终于坐不住了,便主动开口试探:“不知世子前来,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李衡这才拍了拍额头,失笑道:“瞧我只顾着说闲话,反倒忘了正事。今日午后有位贵客到访,晚上家父家母要设宴款待他,晚饭还请三娘自便。”

西岭月巴不得落个清净,遂笑着回道:“夫人和世子太客气了,自然是贵客要紧。不过……”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既有贵客临门,世子不用作陪晚宴吗?”

“自然要陪,只是贵客与家父一直在书房议事,晚宴尚未开始。”李衡说着已站起身来,

也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时辰大约差不多了,我也得走了,明日得空再来看你。”

明日还来?西岭月扯出一丝假笑,起身送客,嘴上却说:“茶还没上,您就急着走?”

李衡笑得颇有深意,睨着她道:“一杯茶而已,来日方长。”

这句话让西岭月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多言。她尾随李衡出了前厅,一眼瞧见裴行立百无聊赖地站在院中,正望着一片湿漉漉的地砖出神,很显然,方才他是特意避开,好让李衡与她单独说话。

此时夜色渐深,华灯初上,整座节度使府灯火辉煌,映衬得裴行立丰神俊朗,更兼一丝神秘的忧郁。西岭月见状不由得心想,单瞧李衡,她倒也觉得相貌周正、气质不错,但与裴行立一比就实在是太过平庸。偏巧两人还是表兄弟,时常聚在一处……

西岭月再看李衡,只见他已兀自步下台阶,无视裴行立,朝院中的侍卫命道:“好好保护蒋家娘子,不许有丝毫懈怠。”

“是。”侍卫们纷纷领命。

此时阿萝恰好端着茶盘走来:“咦?世子和裴将军这就走了?茶还没吃呢!”

李衡转过身,见她茶盘上放着三只青瓷茶盏,便走上前去,打开其中一盏瞧了瞧:“的确是好茶,你辛苦泡出来,可惜了。”他边说边端起那盏茶,拂开茶盖欲饮上一口。

然而他刚将茶盏送至嘴边,忽被一阵高喝打断,是有人在不远处大喊:“

抓刺客!快抓刺客!”

“咣当”一声,李衡将茶盏重重放回茶盘之上,与裴行立跃出院门,匆匆离开。

此后一整日,节度使府阴云密布。侍卫们来回搜查,将整座府邸翻了个遍,就连西岭月所住的院落也没有放过,接连来了两次。

与此同时,府内传言纷起,说昨夜的刺客不是人,而是一道青烟。还有人说,是近年李锜杀戮太重,怨灵化作青烟前来报复……

一时之间,府里人心惶惶,许多人都经历了诡异之事,就连厨娘洗个菜也看到了鱼精……

下人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唯独阿萝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抱怨昨晚李衡放茶盏时太过用力,溅了她一身茶水,还烫伤了她的手指。明明只起了两个小水泡,她却嚷嚷着要请大夫,不似吃苦耐劳的婢女,倒像个娇嫩的闺秀。

西岭月听她叨叨一个早上,实在受不了了,便找个借口将她支开,让她去打探李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