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03(第2/3页)

“事先安排好,”“低语死神”说,“你也知道怎么回事。约好特定的一天,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他会打去……”

“从兴都库什山里?正当他在测试一种威力很强的生化恐怖武器?我不认为是这样;他不可能冒险的。我想比较可能是发生了某件事,她急着要跟他谈。

“这表示,”我继续说,“她有个办法可以通知他,请他务必打给她。”

总统和“低语死神”都没吭声,思索着。

“好吧,”总统说,“她联络了他。为什么梯队系统没听到?”

“可能性有很多,”我说,“有可能是因为在搜寻范围外,有可能是好几天前打到一个未知的手机,也有可能是派人送信。但要我猜的话,是在一个冷门网络论坛上,发一个看似不重要的讯息。”

“很合理,”“低语死神”说,“那名男子会收到一份自动化的文字通知,跟他说哪里有个新讯息或什么的。”

“没错,然后他一看到这份通知,就晓得真正的意思,是要打电话给她。所以他一有机会就赶紧打,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电话打。

“他听了她编码过的讯息,里头给了他某种信息。同时也告诉他三天后再打来。他照做了,那就是第二通电话。”

“两通电话,还有某种我们无法查出的通知或讯息,”总统说,“这样的数据并不多,但我们也只能查到这些了。”

他直直看着我。“‘低语死神’说要派人去土耳其,找出那个女人,你是最佳人选。”

“一个人吗?”我问,不置可否。

“是的。”“低语死神”说。

很合理,我心想。换作我也会派一个探路人︰一个有伪装身份的人,可以在暗巷里摸清状况;一个先空降到当地的人,为后续的攻击部队先探路。我也知道大部分探路人通常都会早死。

“那土耳其的情报单位呢?”我问,“他们会帮忙吗?”

“或许帮他们自己吧,”“低语死神”说,“他们获得的任何信息,大概一个小时内就会泄漏—更可能是卖掉—搞得半个世界都知道。”

“低语死神”说他希望有个人“单独”过去,那就真的是一个人。我沉默思索着土耳其,还有许多其他事情。

“你好像不太热衷,”最后总统终于说,看着我脸上的焦虑,“你的答复是什么?”

电话响了,而我猜想,以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这么严重,那么会接进来的电话一定很重要,大概是朝鲜刚发射了核武器,破坏了完美的一天。

总统去接电话时背对着我们,好保持一些隐私。此时“低语死神”打开他的手机检查他的短信。我看着窗外—能从椭圆办公室往外看,这种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但老实说,我什么都没看进眼里。

因为我满心想着破灭的梦想,想着自己想回到正常生活,想着纽约一个迷人女子,我永远不会晓得她的电话号码了。我想着7月4日独立日,想着在海滩上度假,想着这一切都好容易灰飞烟灭。但我想得最多的是,情报世界永远不会放过你—它始终在暗处等着,随时伺机就要把它的子女抓回去。

然后一种对前景的不祥之感攫住我,我看到某个画面,清晰得就像是玻璃窗外。我正驾着一艘船帆补丁的老游艇,强风吹袭过一片异国大海,黑暗中只有头顶的星星指路。四下一片静寂,静得像是在尖叫,我看到自己和那艘船变得更小。看着自己消失在黑暗的无边水域中,我好害怕,深入骨髓里、像是世界末日般的害怕。

多年身处危难险境中,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想象或感觉。不必有哈佛心理学博士学位也知道,我看到的是死亡画面。

我抖得很厉害,听到总统挂上电话,转过来面对我。“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了,”他说,“你要去土耳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