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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莱特看着她从容地倒着茶水,从她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她心情不错。将来有一天他在这儿的生活根基没准会消失殆尽,或许是因为西蒙将他取而代之的计划得了逞,或者是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说错了话,以致现在优越的生活立时土崩瓦解,到时候埃莉诺就不会再出现在身边了。这是博莱特对未来最大的忧虑。

他们默不作声地吃着饭,气氛挺友善,也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会儿天。

过了一会儿,埃莉诺说:“你问碧下周比赛时要穿什么颜色的彩带衣了吗?”

博莱特回说他忘记问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把它们找出来吧,都在鞍具室的那个柜子里呢。”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马厩,里头空无一人,格雷格回家吃晚饭去了,好在埃莉诺知道钥匙在哪。

“这些彩带衣实际上只剩些丝带了,而且非常老旧,”她一边把它们铺在桌上,一边说道,“其实这些当时是给父亲做的,后来西蒙参加越野赛马时拿走一件凑合着穿在了身上,那时他比现在瘦多了。他长胖了以后衣服又加宽了一些。所以现在它们都只是胡乱地挂在一起。或许我们可以再买……”还没等她把话说完。

“是的,我们会再买一套。”

“我觉得紫罗兰色和樱草色非常漂亮,你觉得呢,但是一褪色就不好看了。冬天一凉西蒙的脸色就发青,他说这颜色就配他的脸色。”

他们在柜子里又翻腾了一阵,发现了从前参加比赛时发放的一些小纪念品。他们在鞍具室里转悠了一阵,研究了一下那一长排的彩带花饰,每个花饰下面都系有一个标签,标明了以前获得它时的地点和方式。

最后埃莉诺把柜门关上了,说:“我们该准备准备吃晚饭了。”她把柜子锁上,把钥匙挂了起来。“我们把这些彩带带走,希望它们能适合你,西蒙上次就戴了呢。但还是要把它们再熨一下。”

她把那些丝带套在胳膊上,和博莱特一起刚走出鞍具室的门,西蒙正好迎面走来。

“哦,你回来了,西蒙。”埃莉诺瞥到了他的脸,主动问了一句。

“是谁把‘缇伯’带出去了?”他气冲冲地问道。

“是我。”博莱特说。

“‘缇伯’是我的,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权利带它出去。”

“今天得有人带它出去训练。”博莱特也没上火。

“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训练‘缇伯’。谁都不行。如果我要带它参加障碍赛,那么就要由我来决定它应该什么时候训练,也只能由我本人来训练。”

“但是,西蒙,”埃莉诺说,“这太可笑了。还有……”

“住口!”西蒙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偏不住口!这些马都是博莱特的,如果要有人来决定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那也应该是……”

“闭嘴,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一个笨手笨脚不知从哪来的门外汉毁了‘缇伯’这么好的马。”

“西蒙,你!”

“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在这插手马厩的事,好像他在这住过一辈子似的!”

“你肯定是喝醉了,西蒙,竟敢这样跟自己的哥哥说话!”

“我的哥哥!他!你这可怜的傻瓜,他根本就不是阿什比家的人。天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说他是谁的马夫,我一点都不怀疑。那才是他应该干的活。打扫马厩,而不是在这乡里骑着我最好的马发号施令。从此以后,我告诉你这暴发户,只要是我要骑的马,你就得离它们的马厩远一点,除非我说要把它们带出去;就算我说了要把它们带出去,你也不能骑。我们家的马夫多的是!”

他的下巴向上扬着,离博莱特的脸只有两英尺远,博莱特真想飞起一脚把他踢出鞍具室去。他真想这么干,但不能当着埃莉诺的面。或许现在不行。只要是无法预测后果的事最好都别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