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二次进加护病房(第2/5页)

“从七岁开始,我就失控般地疯狂爱上了这种叫作‘游戏’的东西。

“而我一直把这种游戏称为‘生活’,充满巧合的生活。生活也是一种巧合,不是吗,丹尼?”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一直望着他,他眼神中的疲惫早已变成了激情。

“当我长大一些之后就开始玩扑克牌。”他继续说,“但那是他的游戏,我永远都不可能超过他。他把一切都教给了我,可我从来都没能完全掌握。

“红心、方片、梅花和黑桃是他的激情,但这不属于我。

“他曾经教过我一个适用于任何游戏的法则:永远都用你不需要的东西下注。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毁掉你自己和你周围人的生活。‘你永远不要违规,永远。’父亲曾用恳求的语气跟我说过很多次。

“十岁的时候我用周薪的一半去玩这个游戏;二十岁的时候就用月薪的一半。我从未失控过,我一直都用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下注,而剩下的那些就用来过生活。

“他还对我说过,想要赢钱的快感永远都不要大于输钱。

“输的时候也可以很愉悦,因为它能让你更好地明白赢的价值。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输掉的东西总能变成收益。”

他的呼吸停止了几秒钟,就好像某种东西熄灭了一样。但是在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任何人之前,他又开始说话,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种感觉可怕极了。

“我曾为一个游戏找寻了十年。父亲对我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游戏,那个能让你产生共鸣的,能让肾上腺素以一种无限制的方式完全释放的游戏。

“扑克永远都不是我的游戏,黑杰克、赛狗和赛马也不是,就连买彩票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直到她的出现,我生活中的游戏里多了一个她……”

他开始翻找装有数字的信封,可那对他来说太难了,因为他的指头已经被电线和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他没有停下来,直到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从其中一个信封里拿出一张数字表和一个姑娘的照片。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它。

那是在一座城堡外面捕捉到的瞬间:一位姑娘身着像制服一样的奇怪礼服。

她抽着烟,眼神迷离,感觉有点像个人体模特,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那是我在她休息时拍的。”他笑着,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牙齿,“工人们每小时都能离开赌场几分钟去抽根烟,我一直都选择和她在同一时间休息,然后从远处看着她。”

“从远处望着她让我无比快乐。我猜那是因为她一直都离我很近,很近……每晚大概十厘米的距离。

“在那座美丽的城堡中,她是那家赌场里轮盘赌的女负责人。

“对于轮盘,我从来都不感兴趣,直到我看见她扔出那颗小球。她投掷小球的动作优雅极了,转动轮盘时的那种潇洒让我觉得连轮盘转动的声音都那么有吸引力。

“我敢跟你发誓,当她走运时,人们都会三倍下注。

“我那时只是待在靠近她的地方,观察她,打探她,感受她。有时候,我会给她一袋棋子,然后在十七号和十九号上下注。

“那是我最初的两个幸运数字,不过后来发生了变化,到最后被完全改掉。”

护士带着药回来的时候,他暂停了几分钟。我猜他是不想跟所有人分享他的故事,这让我感到自己很重要。

护士走后,我终于问出了他开始讲故事时就在我脑海里打转的问题。

“您和她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