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侦探小说家厄尔·加登(第4/5页)

“注意,”我指着说,“如果着火前尸体就已在床上,那他身下的床单和床垫都应该是完好的。”

加登同意我的看法,他点点头说:“从尸体的姿势和重量来看,身下应该不透空气,火也烧不到身下来。”

“再说蚊帐的碎片也烧尽了,却有血滴在高处,你能得出什么结论?”

“噢,”加登说,“我认为哈利先生在遭枪击或恫吓或床着火时,他都不在床上。”

我走近烧得焦黑的床仔细研究:“他大概坐在床沿和某人谈话或争论……”

我把手指放在加登左耳后说:“然后,砰、砰、砰、砰……他中弹了……摔到了地板上。”

“床着火了,但哈利不在上面。”

“不尽然,”我皱了皱眉,“你看床正上方的天棚,你看到了什么?”

“烧成灰的蚊帐轮廓。”

“蚊帐烧没了,对吧?”

“对。”

“但没烧着什么呢?”

加登抬头看着,“他妈的天棚!”

我笑着说:“看看地板上这些奇怪的烧痕……圆的……到处都是……哈利先生也是这么被烧的……不连续。”

“那是喷雾枪了,家用的那种?”

“可能,我想它只是有方向性地瞄准目标,点火烧床,而烧蚊帐时,又不触及天棚。”

“当把哈利先生扔到床上时,火已经着起来了,那时他可能已经死了,或接近于死亡,从耳后的枪伤看,凶手……”

“凶手,”加登打断我,“从这种情形分析,至少得两个人。”

“可能你说得对,然后凶手用伙都教的方式把哈利的尸体烧了,并把一些羽毛抛到他身上。”

他指着床边地板上的鼓风机说:“这怎么解释?是它把羽毛吹得到处都是吗?”

“是的。”我说,“他身上那些羽毛是从扇子上拔下来的,而后被分散到尸体上。”

加登困惑地看着我,“他们不想烧掉这地方吗?”

“不一定,也许他们只想假冒伏都教的仪式。可能当哈利的尸体还在地板上时,他们中的一个焚烧哈利的尸体,另一个烧床,然后两人一起把尸体扔到床上……”

“并且在火着时洒些火药,想把整个地方烧掉,”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但风把它吹灭了。而一个为钱财而杀人的人——一像德·玛瑞尼被控告的那样——应该一门心思地争分夺秒才对。”

“而凶手并不着急,”加登说,“他们慢条斯理。如果这不是宗教谋杀的话,那么凶手如此镇静自若,可能是非常憎恨死者,又想伪装成是宗教仇恨所为……”

“无论哪种情况,”我说,“都不是干完就跑的那种。”

“你需要助手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警帽下,林道普上校的脸拉得很长,十分阴沉。他背着手走了进来。

“你给我讲了一个生动的故事。”他冷笑着,干巴巴地说。

“我说在这儿等你。我们又回到老地方了。”

“别低估我的手下,”他说,“无论肤色怎样,他们都是好人。”

“我进来时,他们正在擦血印。这样破坏证据是该死的。”

林道普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墙,转过头阴郁地看着我,

“不是我干的。”他轻松地说。

“我没说是你。”

“但我得承认我不希望这么快又在拿骚见到你。”他说服不得立刻把我扔进地狱。

“我正为被告工作。”我说。

一向镇静的林道普有点儿慌乱,“真的吗?黑勒先生。”

“德·玛瑞尼夫人雇用了我。”

他整个呆住了,在脑子里思索着这件事。继而,他看着加登说:“这位先生是谁?”

“这是著名作家厄尔·加登,我的老朋友,他正给我讲述他对犯罪现场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