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天(第2/13页)

“地址,”他说着,将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给我写在上面。”他看着乔·威尔斯放下杯子,答应给他写了。沃什的那些CD还放在原来的位置,雷布思怀疑这些东西对威尔斯来说到底有没有用。“还有一件事,”他说着把笔记本放了回去,“等我把萨博车开到停车场出口处时,你得把栏杆升起。你们在这个地方收取费用完全不合理。”

山顿位于爱丁堡市西侧,一边是运河,另一边是斯莱特福德路。开车去那里超不过15分钟,周末更快。雷布思打开CD播放机,结果听到的却是埃迪·詹特里的声音。他弹出CD,把它扔到车子后座上,换上了汤姆·维茨的专辑。然而,维茨的声音太吵了,于是他干脆关了CD机,想安静会儿。加里·沃什住在28号,窄窄街道上一间带露台的房子。他的车子旁边刚好有一个空停车位,于是雷布思就把萨博车停在了那里,锁上车。28号房子楼上的窗户挂着窗帘。这说得过去,值夜班的人往往睡得也晚。雷布思决定不摁门铃了,敲敲算了。门打开后,只见一个满脸妆容的女人站在那里,一头秀发,穿着工作服,除了鞋子。

“是沃什夫人吗?”雷布思说。

“是的。”

“我是雷布思探长。”她仔细看了看雷布思的委任证,他也端详着她。30大几或40出头的样子,可能比她老公大10岁左右。加里·沃什看着就像个小老公。但是,乔·威尔斯曾说过沃什夫人极其性感,他可不是在开玩笑。她保养得很好,很有魅力。雷布思发现自己脑子里冒出了“熟女”这个词。他又一想,美貌也持续不了多久,没有谁能永远保持成熟。

“不介意我进屋吧?”他问。

“有事吗?”

“沃什夫人,还是那起谋杀案。”她一听,一双绿眼睛瞪得老大。“你丈夫工作的地方发生的那起谋杀案。”

“加里什么都没跟我提啊。”

“就那个俄国诗人,没听说吗?在雷伯恩小巷尽头发现的,当时已经没命了。”

“报纸上报道了……”

“凶手是在停车场动手的。”她目光开始分神。“上周三晚上,恰好在你丈夫下班之前……”他稍作停顿。“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没跟我讲这些。”她脸色有些苍白。雷布思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报纸剪辑页,上面有托多罗夫的照片,是从他作品的护封上剪下来的。

“他叫亚历山大·托多罗夫,沃什夫人。”然而,她却跑进屋子,没把门完全关上。雷布思迟疑了片刻,把门推开,跟着她进了屋。客厅很小,靠近楼梯的挂衣钩上挂着五六件衣服。厨房和起居室的屋门关着。她在起居室里,坐在沙发边上,正系高跟鞋上的鞋带呢。

“我快迟到了。”她咕哝着。

“你在哪里上班?”雷布思环视着那间屋子。偌大的电视机,大音响设备,桌子上堆满了CD和各种磁带。

“香水专柜。”她说。

“我觉得耽误5分钟没事的……”

“加里睡着了,你可以等会儿再来。他得把车开进车库,把那个东西固定住……”她话音拖得很长。

“沃什夫人,你说什么?”

她站起身来,搓着双手。雷布思觉得她有点站不稳,不过不是因为鞋跟太高。

“顺便说一句,呢子大衣不错啊。”他跟她说。她看着他,好像刚才他讲的是外语似的听不懂。“客厅里那件,”他解释道,“带兜帽那件……看上去很舒适。”他笑了笑,但一点都不幽默。“沃什夫人,准备好告诉我刚才你说的话了吗?”

“无可奉告。”她环视了一圈屋子,似乎在找逃生出口,“我们得把车子固定住……”

“你一直在重复这句话。”雷布思眼睛一眯,透过窗户瞅着外面那辆福特Escort。“沃什夫人,你想起什么来啦?我们是不是该叫醒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