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牌恋人(第3/4页)

Crudelis Mater magis,an puer imquebus ille

Improbus ille puer,crudelis tu quaque Mater...”

念着这几个句子,灵魂里怀着恐惧,几乎快要发狂的阿夫科森迪耶竭力坚持他那徒劳的授课,可是遽然间拉斯蒂娜夫人结束了她的故事:

“最后,那把椅子的靠背被劈开了,在里面他们发现了你——阿夫科森迪耶·帕皮拉!”

此话一出,阿夫科森迪耶·帕皮拉顿时从头到脚哆嗦起来,尖叫着,一头扎进拉斯蒂娜夫人怀里;后者为了不让他害怕,将他紧紧搂在胸前,并把他从故事里讲的那把扶手椅中抱起来,直接去了她的床上。

***

1813年的这段日子,在卡尔洛夫奇,月光穿上了绿色的衬里,一阵风吹走的不是帽子,而是名字,而且还降下一种油腻腻的、营养丰富的雨。

“瞧瞧她们——”拉斯蒂娜夫人指指那些在风中走过的女士,一边东拉西扯,一边从她那犹如一架浮动的玻璃轿子似的窗户向外张望。“瞧瞧她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名字抱在两乳之间。第一个将手滑到那地方的男人将会取走她们的名字。不过,首先要提防那些长相漂亮的女人。”在那些日子里,因为青春忽然再度焕发而欣喜不已的卡洛佩罗维奇夫人对她儿子和她的情人说:“要提防那些上嘴唇绿、下嘴唇紫的女人。提防那些小鸟往她们的耳环上飞落的女人。她们会亲自用手捧着水给你们喝,那种水在夜里泡过鼠尾草,那种水会使人忘掉自己的母亲。”

她说话的时候,她儿子阿莱克萨注视着她——他的母亲,再也认不出她;而她则盯着帕皮拉,仿佛他是一位天使。

在那些星期里,拉斯蒂娜夫人曾经青睐的蘑菇汤一到她嘴里就会味道全变;肉桂皮染上了咖啡的味道,卡洛佩罗维奇夫人的容貌也变了;她已经听见她的木马抵达黑夜之滨,黑暗登上名誉之岸。

“你能到我的梦里来一回吗?”她问她的恋人,“我好像从来不能做到这一点,好让我在梦里也能操你,帕皮拉。而且我再也梦不到阿尔瑟尼耶了。”

在随后的某一天早上,她对他说:“昨天晚上在我的梦里你把日光从我身上吓走了。你带着一盏灯爬进来。我要你到我梦里来爱抚我,可是你却想杀死我。而且还带着一把轻骑兵用的马刀。”

为了让她平静,小帕皮拉向她献上他的微笑——卡尔洛夫奇的太太们私下议论,说他的微笑“抵得上一匹让人骑的马”;他还献给她一个蓝色的枕头,枕头四个耳朵上各挂着一只铃铛;这样,她甚至在睡着时也能记住他。在那只枕头上,用金色丝线绣着下面的拉丁文字:

拉斯蒂娜夫人躺下时,这些铃铛会叮当作响,梦会从里面掉出来。拉斯蒂娜夫人起床时,那些梦会回到铃铛里,拉斯蒂娜夫人的猫咪会爬上床。它会对着小铃铛发出咕噜声,并用爪子去挠铃铛。拉斯蒂娜夫人的某个梦从铃铛里掉出来时,这只猫咪会张大嘴巴,将梦吞下。但这个食物太强大了,不愿让猫咪吞下。结果这只猫咪对它吞下的东西害怕起来,并在几天时间里停止发出咕噜声,同时去寻找真正的牛膝草,它用这种草防备蛇咬。借助这种药草的帮助,它也就从拉斯蒂娜夫人的梦中恢复过来了。

枕头另一面绣着:“这只猫咪的名字是阿夫科森迪耶·帕皮拉。”

拉斯蒂娜夫人自豪地把这只枕头搬到她的窗口,用她那银色的眼睛满怀敬慕地凝视帕皮拉。因为爱着帕皮拉,她重新学会在头戴花冠、花冠上插着一支燃着的蜡烛的情况下如何行走;而且,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她又从那个镶嵌着珍珠、包裹着天鹅绒的黑匣子里取出她的黑管。一天下午,她的面颊微微泛着红晕,为她儿子和她的恋人演奏海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