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兰亭藏娇(第6/8页)

女儿小蔷在南京一个具有贵族色彩的幼稚园栖身。梦韵为了探个究竟,她开始秘密跟踪自己的丈夫。

这一天她看到白敬斋进入一个神秘的院落,院内有一座小白楼。于是她尾随着他进去,刚进院不久,她就被一个门房喝住了。

“找谁的?”

“找白敬斋。”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太太。”

“哦,有何贵干?”

梦韵白了他一眼,“太太找丈夫有什么贵干?我有事找他。”

“好,进去吧。”

梦韵走进小白楼,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她刚登上楼梯,就被楼下一阵惨烈的叫声慑住了。

抽打皮鞭的声音。

梦韵停住了脚步,她感到恐怖。

梦韵见旁边有个楼梯通到地下室,于是沿梯而下。

惨叫声是从地下室传上来的。

梦韵来到地下室,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

她看到一个戴船形帽穿军装的女兵走了出来,这个漂亮的女兵惊奇地望了望她。

“你找谁?”

“白敬斋,他是我的丈夫。”

“哦,白长官,他正在里面审问犯人呢。”

白长官?

审问犯人?

梦韵的眼前一片模糊,头脑里乱哄哄的。她强忍住自己,朝屋里走去。

屋内灯光昏暗,血腥气扑鼻而来,只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血肉模糊,她被钉在墙上,蓬松着短发,已经昏了过去。

这可怜女人的面前立着几个人,有的挥舞着皮鞭,为首的一个人狠命地吸着烟,身穿白色衬衫,蓝布裤子,高大英武,正是自己的丈夫白敬斋。

白敬斋右边的一个麻脸的人正在喝问:“快说,共党头子现在什么地方?”

白敬斋挥挥手,“她已经昏过去了,浇点水,让她醒过来。”

一个匪徒端起一个脸盆,把脸盆里的水朝那可怜的女人身上泼去。

梦韵不知自己是否在梦里,她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疼,她发疯一般扑向白敬斋,声嘶力竭地叫道:“白敬斋,你这个仁义道德的商人!”

白敬斋看到这个情景,呆住了。

“梦韵,你怎么来了?”

他用力扶住她,但是她已经昏过去了。

当梦韵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敬斋像一个罪人抱着女儿小蔷怔怔地望着她。

他眼圈泛红,默不作声。

梦韵一字一顿地说:“你要对我说实话。”

白敬斋只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梦韵严肃地说:“我出生于一个礼仪之家,以慈善为怀,我是一个出于污泥而不染的女人,我不屑于跟一个政客为伍,更不愿与一个大特务厮守终生,我们的缘分到此了结了,你把女儿还给我,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段时光已成为历史……”

白敬斋听了,心如火焚,他抱着女儿,双膝跪地,泣不成声地说:“梦韵,我们是有缘分的人,天生的缘分,任何人也拆散不了我们的婚姻!各为其主,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以慈悲为怀,至善至美;我也是以天下为己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有你的处世之道,我有我的人生哲学,在情感上咱们是殊途同归。”

梦韵说:“如果你不尊重我的选择,我只有出家,剃度为尼!”

白敬斋一听暴跳如雷,“有那么严重吗?男女之事为什么跟政治扯到一起?我爱你,你爱我,互相体谅,举案齐眉,鱼水同欢,云情雨意,生儿育女,这是人之常情,这不是很好吗?”

梦韵闭上眼睛,坚定地说:“我主意已定,你好自为之吧。”

梦韵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到南京附近的一家寺院削发为尼了。

白敬斋彻底绝望了,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温香软玉般的女子有这样固执的己见,他从心里更敬佩她,更对她耿耿于怀。

以后,白敬斋不知跟多少漂亮的女人颠鸾倒凤,包括白薇的母亲蔡若媚,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军统少将;还有白蕾的母亲王璇,那个风流成性小鸟依人的妩媚女人,他都始终忘不了梦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