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4/10页)

这天晚上,任秋风是喝了酒之后来找齐康民的。

酒是闷酒,一个人喝的。对外,任秋风是从不喝酒的,他怕喝酒误事。这天晚上,他心情烦躁,郁闷,就破例喝了几盅酒……尔后,一个人开着车找齐康民来了。

进门之后,带着几分醉意的任秋风,乜斜着眼打量着他,说,“老康,听说你要结婚了?祝贺你呀。”

自从吵了几架后,两人很久不见面了。齐康民见他来了,毕竟是老朋友,就说:“日子还没定下呢,你怎么知道?”

任秋风说:“是你的学生告诉我的。你的好学生。”

齐康民也不客气,说:“不错,我的学生个个优秀。怎么了?”

任秋风哼哼哈哈地说:“好啊,好。”

这时,齐康民又要辩论了。他接上话头,马上说:“秋风,最近我听到一些传闻,对你很不利……所以,我认为你放走上官和小陶,是你最大的失误!”

任秋风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他说:“不说了吧?可能是失误。人都走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说也罢。”

齐康民见他有认输的表示,心里高兴,也就没太注意任秋风的情绪,话头一转,说:“哎,老兄,我买了一张床,最贵的床。一万多!你来看看。”说着,就把任秋风往放床的那间屋子里引。

那床是包着的,还未解封,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任秋风站在屋门口,不经意地往里看了一眼,说:“好床。你倒是想开了。”

齐康民又把他的关于“床”的理论说了一遍,他说:“那当然。你知道床是什么?床是梦的摇篮,是爱的长生地。人生的一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所以,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得有张好床。”

任秋风意味深长地说:“哈,你有了意中人了。”

齐康民有点羞涩地说:“那啥,你不是知道了么?”

“妙啊!突然袭击。”任秋风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尔后,往沙发上一坐,闷了一会儿,突然说:“怎么样?喝二两?”

齐康民怔了怔说:“你怎么想起喝酒了?你不是不喝么?”

任秋风看着他,说:“不是要向你表示……祝贺么?喝二两。”

齐康民很严肃地说:“我戒了。我可是戒了。”

任秋风说:“真戒了?”

齐康民说:“这还有假?戒了,一滴都不喝了。”

任秋风说:“行啊老康,你能把酒戒了,不简单哪。”

齐康民说:“这有什么?不就是那点瘾么,改了就是了。”

任秋风突然又转了话题:“你对你的学生,都了解么?”

齐康民抬起头,说:“了解。怎么不了解?”

任秋风摇摇头说:“我看未必。”

齐康民说:“你啥意思?是不是钱多烧的了?有话就说。”

任秋风仍然没把话说出来,他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你一个大教授,别把人看错了。”

齐康民说:“我怎么会看错呢?我早就给你说过,我推荐给你的学生,都是最好的。”

任秋风说:“有些人,有些事,你还真看错了。”

齐康民又开始叫劲了,说:“不可能。错的是你吧?我看人,从没出过错。”

任秋风乜斜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叹一声,说:“老康啊,我看,你这个婚怕是结不成了。”

齐康民一下子怔住了。他望着任秋风,试图想从他脸上读出一点什么,可他没读出来,就说:“你这人,说一半咽一半,明说吧。”

任秋风冷不丁地说:“——狡兔三窟啊!”

齐康民心里急,说:“真成奸商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有啥你说么。”

任秋风说:“我也是为你好。那我可说了?”

齐康民说:“你说。”

任秋风说:“你爱上你的学生了,江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