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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嗡嗡与小春回来了,我们刚走了几步,就遇到一队巡逻的大兵,他们声称,12点以后,天安门广场里不许停留,于是,我们回到虎坊路,在一个靠近天桥宾馆的小饭馆外面吃田螺之类的小吃,嗡嗡又要上厕所,这次,我与她同往,回来的路上,我没话找话地问她:"你有多高?"嗡嗡甩甩头发:"1米68,怎么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有什么好问的!"她得意地白了我一眼。

随后,我们准备走了,嗡嗡孤零零地与我们招手,准备回团里去,我叫住她,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我家去,这样明天一早小春送菲菲也可把她一并送回团里,她晃了晃头:"随便。"于是,她就跟我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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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对嗡嗡的记忆里,"随便"这两个字是她的口头禅,无论你问她什么,她都以"随便"来回答,我曾开玩笑对她说,"你真是一个生活随便的人,"嗡嗡的回答是:"怎么啦?"这就是嗡嗡,我是说,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比她更随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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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我家,小春与菲菲去小春的一个朋友家玩了,临走时说就睡在那里,明天中午来接嗡嗡,好参加团里下午的排练,嗡嗡睡不着觉,就坐在床上与我聊天,我记得我们说了不少话,具体谈些什么都忘了,我只记得一个感觉,嗡嗡对诸如前途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她对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感触,我记得她仰着头,一会儿跟我说话,没话说就发一会儿呆,她当时17岁,我记得她对我叹一口气,说:"我们练舞蹈的能怎么样?"这种发自内心的悲观声音竟忽然叫我对她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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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天夜里,嗡嗡就在我的床上睡去,我坐在电脑边写作,写累了就停下来看看她,她睡得很香,轻轻地呼吸着,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不翻身,也不动,只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世上的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而她,一个17岁的处女,就这么随便地躺在尘世的汪洋之中,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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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夜里,我仍然没有与她如何如何之类的念头,但她那种面对未来处之泰然的劲头儿却打动了我,我仅仅是为世上存在这样一个自然的少女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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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天下午,小春把菲菲和嗡嗡送走,我正睡着,忽然被电话吵醒,我接起电话,听筒中传来刘琴的声音:"你们家在哪栋楼?""怎么啦?"我问。

"你一会儿不出去吧?""不出去。""我有事儿找你,已经到东高地了。"我把我的楼号及门牌号告诉她,然后起床刷牙洗脸,我没弄清刘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她为什么要来找我,刚刚从洗手间出来,便听到门铃声,我打开门,刘琴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走了进来。

"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我已经想了一天了。""别着急,你先坐,慢慢说。"

我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手却不自觉地伸进衣兜,在钱包里摸索,看看是否有足够的钱作为我失误的经济基础,还好,钱包鼓鼓的,为她做人工流产看来没问题。

"这件事也许会叫你感到突然。""说吧――你来的就够突然的,要是不带一件突然的事来,此行就没有意义啦。""有水吗?我渴。""你想喝什么?咖啡?茶?桔子水?可口可乐?酒?""我想喝白开水。"我去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己喝刚才的剩茶。

"简单的说,我想求你一件事。""什么事?""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她看了我一眼,"跟我结婚。""结婚?"我再次把手伸入钱包,里面的钱用来做人流问题倒可解决,但从常识角度讲结婚绝计不够。""对,结婚!――我只要求这个,你只要与我一起注册登记即可,哪怕是第二天就离也行,但你一定答应我――""别急,别急――"我拉住她的手抖了两下,"慢慢说――为什么呢?""理由说出来可笑――你可不要笑我。""不会,你说吧――难道我们上次――""没有!"她肯定地说,"我可不是那种怀上你的孩子便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况且我也没有怀孕。""那么?"她把手里的空杯子递过来:"再来一杯水好吗?我真是渴死了。"我在给她倒水的时候,听到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传来:"周文,你洗手间里的纸在哪里?"原来她进了我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