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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菲菲,我向她们要了呼机,你看是真的假的?"我把一张纸递给菲菲,嗡嗡一把抢过去,看了看,对我说,"都是真的,你呼她们吧。"一路上,我们聊着天,回到我那里,我与菲菲嗡嗡三个人做饭,小春看电视,饭刚做好,我们给嗡嗡介绍的男友、我的同学老巍如约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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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介绍一下老巍。

老巍与我是高中同学,他的最大特点是心肠好,为此,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界上,他倒尽了大霉,但老巍却对此浑然不觉,他用一种浑浑噩噩的劲头来对付扑向他的飞天横祸,高中时我们俩时常在一起看电影,在他早晨上学时,路过一个电影院,因此,他每天养成一个在电影院的售票窗口刹车的习惯,我在上早自习时,经常可以看到他走进教室,把书包一放,然后对我把手一挥,我就扔下手头的事,跟他一起去旷课看电影,我记得他最爱看的一套电影是《寅次郎的故事》,每次的结局都令他十分高兴,寅次郎在故事快完时常耍一个小把戏,那就是,他对着心爱的姑娘东绕西绕,直至姑娘跟别人跑了为止,老巍看到那里常爆发出由衷的笑声,我当时对此十分不解,因为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可他却能一眼看出来,我认为他像寅次郎一样,从来没有对人生抱过什么指望,他身上有太多寅次郎的影子,胸无大志,得过且过,为人随和,罗哩罗唆,内心敏感,对失败怀有根深蒂固的认同感,他十分喜欢失败,任何人的失败都能让他发笑,他自己的失败也不例外。

印象深的一件事是他考大学时表现出的聪明才智,高一入学时,他的成绩在我们班排最后一名,他那时对学习兴趣不大,而对射击运动情有独钟,他参加了北京市射击体校,每天一放学便慌慌张张赶去用小口径步枪练习射击,他的射击成绩不太理想,终于使他在高考前放弃了训练,考大学前夕,他对自己能否过关没有任何信心,差一点报名进入一个免试大专,不幸的是,他的英语口语水平太低,没能被录取,他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参加高考。意外的是,他的成绩竟在我们班排第一,加上体校的让分,他足足可以考取全国任何一所顶尖名牌大学,不幸的是,他对自己估计过低,志愿没报好,只去上了一个全国重点大学。

把我和老巍联系在一起的事情不是电影,也不是考试,而是姑娘,我们是这种联系法:从高中相识开始,他就对我喜欢的姑娘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只要我喜欢,他必爱上,我把姑娘弄到手以后,他就跟着我们一起玩,自己从来不单找,而是一心瞄准了我找的姑娘,为此,长期以来,他遭受了不小的经济损失,因为我时常两手空空,一起玩时只好由他付账,但他似乎对此心甘情愿,于是,在我与姑娘之间,永远站着他这么一个电灯泡,但他又有一个奇怪的才能,即,总能在三人中为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位置,比如,郊游时,他给我与姑娘照相等等,往往是,我、姑娘加上老巍三人混在一起,在北京城里东游西荡,当然,他也能得到一点小甜头,当我们三人熟了以后,他便开始找各种机会占姑娘的便宜,拥抱啦,乱摸一气啦,后果是,凡是与我混过的姑娘的上半身,都毫无例外地惨遭他的动手动脚,无一幸免,为了治疗他的毛病,有几年,我专找那种胸部平平的姑娘,还赢得了一个平板车间主任的美誉,直到他叫苦不迭,频频向我抱怨为止,当然,还有更要命的后果,那些无法适应他性骚扰的姑娘往往连我也一起炒了鱿鱼了事。

当然,为了摆脱这个怪现象,我与老巍一直做着不懈的努力,我介绍一个又一个姑娘给他,奇怪的是,我介绍的那些姑娘一般对他都不感兴趣,其中的例外只有两次,一次发生在大学里,我把我妹妹的一个同学介绍给他,两人总算是成了,我得以摆脱了他,他也像找到幸福似的尽量避开我,免得我向他借钱,破坏他的幸福,这是他青年时期最美好的几年,直至姑娘离他而去才算完事。另一次,我以后将要讲到,这里先不说,这两件事使他形成一种迷信,认为即使找到姑娘,也要带着姑娘与我在一起混,不然,姑娘很快会从他身边离去,有了这个迷信,我想,我很难再次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