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4/5页)

古朴典雅的欧洲,美丽干净的自然环境,严谨务实的德国人,给人以哲学家的思考,吸引着在一个尔虞我诈环境里生活的我,我真想把护照一扔,在德国黑着留下来。我曾私下问一起出来的诸城市长助理王修成,我们是自英语考试参加培训班认识的老乡,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修成,你说,我偷偷地留下来怎么样?反正回去我还是在那个乡镇,也没什么前途,和家里那人就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把护照一揣先黑着留下来。”我问王修成。

“你潮(傻)啊!你留下来只能打黑工,没有身份,除非等到大赦的时候,那还不知什么时候?一旦移民局抓住你,还得把你遣送回国,那时你灰溜溜地回来什么也不是,工作也没有了。再说,你这样做,不把我们19个人毁了吗?我们还等着回去提拔。”王修成的劝告,使我打消了偷着留下的念头。

我刚回来,营秋富就给我打电话,不会有什么好事。“李书记,你什么时候回来?”营秋富问。

“怎么了?我刚回来,还得回老家看看父母,再说吧。上班着什么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问。

“李书记,你还不知道?你在德国的时候,乡镇班子改选,组织部已经把你调到集田镇干副书记去了。郑书记说让你最好明天就回来,党委集体去送你。”营秋富说。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打通老宋电话,“老宋,听说组织部把我调到集田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啊!我前两天给弟妹打电话,告诉她了。她没有告诉你?”老宋说。

“宋校长给你打电话,说我已经调乡镇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很不舒服,打电话问她,“你昨天才回来,我怕对你情绪有什么影响,想过几天再告诉你。”他说。

“什么?你明着告诉我不就行了,还和我藏藏掖掖的。”我真摸不透她,按说,夫妻是最信任的,应当无话不说,还有什么隐瞒的。再说,调乡镇对我来说是好事,我早就在松堡呆够了。出去呆了三个月,和她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话,一说总尿不到一个壶里,还不如不说。

“我今天回老家趟,说不定不回来了。”我说着说着,已经到了我和王修成的朋友王家梁那里,我来借他的“桑塔纳”开着回老家。

车子刚到潍坊南边二十里堡,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我懒得接。响了老一会儿,停了又响,我只好接。“喂,你好!是哪位?”对方一开始不说话,“喂,是哪位?”我明显听到一个轻微的娇喘声。

“是我。你回来了?”是李茗媛打来的电话,声音很迫切很缠绵。“你在哪里?”我问。

“我在潍坊。我知道你昨天回来的,所以今天来潍坊了。你在哪里?”她问。“我今天要回家看看父母,已经走到二十里堡了。”我说。

“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去看看你的父母。”她说。

“你就别去了。我晚上可能要在老家住下。”我说。

“那没关系。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再把我送出来,我自己回潍坊,反正我今天不回高密了,正好带了个喷绘的活晚上在潍坊加班。”她说。拗不过,我只好回头去拉她。寒风中,她穿着一个白色的羽绒服,绷紧着屁股的牛仔裤,脚穿黑色高筒靴,脖子系着一条红色纱巾,一看就是刻意打扮的。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叔,娘,这是我一个单位的同事。”没有办法,不然我怎么介绍,这毕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领着一位女性回家。

“大爷,大娘,你们好!”她有礼貌地放下给父母买的洗头膏洗衣粉卫生纸等。她知道我每次回家都要给母亲买上好的卫生纸。母亲子宫下垂很厉害,只好用卫生纸塞着,我怕感染,都是给她买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