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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按照法律办事。”

“这是扰乱法律。”

维利丽终于说出她想要什么:“我想到我不能工作时可以有退休金供养我。”

“你要退休金做什么用啊?你老了不能工作了我会照顾你的。”

“法官,你自己都已经很老了。”

这句话可把法官彻底激怒了。的确这件事非常令他恼火。同时他也非常不明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非常了解黑人想法的,每个星期日午餐,当他说:“啊,维利丽呀维利丽,我告诉你,你会永远住在天国……”的时候,他从没意识到,他一次又一次说这样的话令维利丽非常气恼。他也没意识到自从他的外甥“大男孩”死了之后,她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认为自己懂黑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太留意他们的情绪变化。

维利丽不想改变话题,她继续说道:“有一位女士说会帮我缴政府税,还说一个星期给我四十美元工资,还有周六和周日两天休息。”

法官心跳加速,脸色也变了:“好啊,那你去找她吧!”

“我可以找个人来给你做事。法官,爱丽·卡朋特可以接替我的工作。”

“爱丽·卡朋特!你非常清楚她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那么,那个不中用的舍尔曼如何?”

“舍尔曼不是仆人。”

“哼,那你说他是什么人?”

“不是专门做仆人工作的。”

“现在有个女士可以替我缴政府税,还会给我每周四十块钱,外加周末两天休息。”

法官火气更大了。早年一个仆人只要付给每周三块钱就是很高的工资了。但是现在年年仆人的工资在上涨,现在法官每周付给维利丽三十美元,他听说训练有素的仆人可以一周拿到三十五美元甚至四十美元。即便如此,现在找仆人也是难上加难。他一直对仆人都很随和,而且他也一直都相信人道主义——但是那他就该同意给这么高的工资吗?但是他只想求个太平和舒服,于是他试着做些让步:“你的政府的税我来付吧。”

“我不相信你。”维利丽说。法官第一次发现维利丽其实是一个很凶悍的女人。她的声音不再是唯唯诺诺,而是非常彪悍。“那位女士会帮我付政府的税,还给我一周四十块钱……”

“好啦!你去找她吧!”

“现在吗?”

法官很少会对仆人们提高嗓门说话,但是今天他吼起来:“没错,现在!你走了我才高兴呢!”

维利丽心中很气,但是她没有说话。她气得布满皱纹的紫色嘴唇直哆嗦。她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戴上插着粉色玫瑰花的帽子。她一眼也没看工作了十五年的厨房,也没跟法官说句再见,踩着沉重的步子,从后门走了。

房间里静极了,法官很害怕。他害怕把他一个人丢在屋子里他会中风。杰斯特到下午放学才会回家,他不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他记得杰斯特小时候总是在黑夜里大叫“来人啊,来人啊!”现在法官自己也想这么大叫。现在屋子里完全一片寂静,他才意识到有点儿声音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去了法院的广场去寻找一个新仆人,但是时过境迁,没有黑人再在这里等着被雇用。他问了碰到的三个黑人,但她们都已经有主人,她们看他的表情就像他神经出了差错。于是他去了理发店,剪了头发,洗了头,刮了脸,为了打发时间,他还修了指甲。然后在理发店实在没什么事可干了,他就去泰勒旅馆的“绿厅”消磨时光。他在“板球茶坊”花了两个小时吃午饭,然后起身去马龙的药店看看他。

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他心情抑郁,法官就这么混了三天。因为他害怕一个人在家,他就经常去米兰街的泰勒旅馆的“绿厅”,或者去理发店,或者坐在法院广场一张白椅子上。到了晚饭时间,他给自己和杰斯特烤牛排,杰斯特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