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后一周不对,十天(第3/3页)

“是的,没错。”我说,“但是我们谈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他们不是小孩了。”

“多萝西十七岁,菲利普十五岁。”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愤怒地瞪着她。

我说:“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如此之心软,如此之傻,如此之孩子气?怎么搞的?”

“哦,天哪,”她说,“哦,天哪,天哪!天哪——简娜!”

“哦,天哪,乔伊丝,”我对她说,“我可没开玩笑。你不要摆出这副你比我高明的样子来。难道我对谁说的话里都没有一句有用的吗?”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此刻我们都怒火熊熊,也因此而互相多了点好感。我们都提高了声音,我们都想象着“孩子们”在听。

“我讲的是我们生出来的这些见了鬼的、没骨气的、被宠坏了的混账东西。”

“你根本没生过。”

“啊,谢谢啦——好,这事就这么算完,我就这么算完!我没生过,还真是谢天谢地了。我一看到——”

“听着,简娜……”她慢慢地讲清楚,好像在对一个白痴说话,“难道他们就没有什么该得到的,没有被亏欠什么吗?他们的父亲,这些年来算是有第二个家庭,他们有的就是这样一个父亲。前些日子他们不得不接受父母要离婚这件事。如今一家人能在一起……”

“那我们,你的工作,还有我该得到的呢?”

她坐在那儿,随着她的颤抖,勺子在咖啡杯里,叮叮地撞在杯壁上。

“家里出现危机,要做出一个选择,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真得独自生活,和其他几百万妇女一样——你在工作中做出了什么,全没了意义,被打得粉碎。”

此时我们都在颤抖,非常羞愧。我们能看见自己的模样,在一栋安静的房子里,两个女人对着彼此大喊大叫。

“等等,简娜,”她说,“等等。”然后她无事找事地站起来,在炉子上放上一壶水,又磨磨蹭蹭地坐下来。然后,她说:“你以为,想到你,想到我们的友谊,我心里就不难过吗?我痛苦极了。”她又吼上了,“你懂吗?我痛苦。我这辈子也没有过这种感觉。我被劈成了两半,撕扯开来。我想要号啕想要尖叫想要满地打滚……于是我就给全家人做饭,辅导孩子做家庭作业。够奇怪的。”

“而我,够奇怪的,也痛苦极了。”

于是突然地,我们大笑起来,以前的那种大笑;我们弯下腰,趴在厨房桌上,放声大笑。“孩子们”听到动静,走进厨房来:脸上挂着惊恐的微笑。我,简娜·萨默斯,“杂志社来的人”,的确是像他们所想,是个不折不扣的威胁。看着这两张惊恐的脸,我知道要是自己不小心的话,就要缴枪投降了:但是我的心灵在说,我是对的,我是对的,我是对的……

也许说到底,我是不对的……

我说:“我得回去上班了。”

她说:“我知道没有我,你和菲丽丝也干得很好。”

“是很好。”

“那好啊。”

我以最快速度冲回办公室。冲回我真正的家。把乔伊丝留在她真正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