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巴斯克维尔庄园(第4/6页)

这座庄园的新主人从马车上站起来,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光,闪烁着异样光彩的双眼望着前方,短短几分钟,我们就来到了这座庄园的大门口。大门是用密密麻麻的、曲曲折折的铁条编织成各种奇妙的花纹做成的,它的两旁分别竖着一根饱经风吹日晒的柱子。由于上面长满了苔藓,柱子显得有些肮脏,柱子的顶部有一只石刻的象征着巴斯克维尔家族的野猪头。门房现在已经变成了倒塌成一堆的黑色花岗石,从石堆里露出了几根光秃秃的椽木。不过在它的对面,却有一座刚刚建到一半的新建筑,那是查尔兹爵士第一次动用他从南非赚得的黄金建造的。

进了大门,迎面就是一条小路。此时,马车的车轮因为行走在枯黄的落叶上面而显得声音有些萧索,老树的枝丫互相交织,在我们的头顶形成了一条阴暗的拱道。通过漫长而阴暗的马车车道,可以看到一座透出些许光亮的房屋在道路的末端,看上去就像恐怖的幽灵一样,亨利·巴斯克维尔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惨剧就发生在这里吗?”爵士低声问摩梯末医生。

“不,发生在水松夹道的另一侧。”

这位年轻的财产继承人脸色阴郁,赶紧向四周望了几眼。

“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难怪我的伯父总会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了,”亨利爵士说道,“这里足以令世界上所有的人感到恐惧。我打算在之后六个月的时间里在客厅前面安装一行一千支光的天鹅牌和爱迪生牌的白炽灯,到了那个时候,这里就会大不一样了。

眼前的道路延伸到了远方的那片广阔的草地,整座庄园就在我们的眼前。光线十分暗淡,隐约能分辨出,位于中间的是一幢坚固的楼房,楼房的前面是一条突出的走廊。常春藤爬满了整幢房子的前面,只有窗户和装着盾徽的少数几个地方留下了空白,就像是在刮破的黑色面罩上打上了几个补丁一样。楼房中央的顶部修建了一对看似非常古老的塔楼,上面留着很多射击孔和望孔。两座塔楼的两侧,还分别修建了一座样式新颖、黑色花岗岩材质的翼楼。光线从安装着坚实窗棂的窗口照进了房间,倾斜而陡峭的屋顶上,有一根高高的烟囱,一条黑色的烟柱从里面直直地喷了出来。

“欢迎您,亨利爵爷!欢迎您来到巴斯克维尔庄园!”

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身材很高的男人,他把四轮马车的车门打开,对着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这样说。紧接着,在从厅房里射出的淡黄色的灯光下,又闪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走过来帮着刚才那个人拎起了我们的行李。

“亨利爵士,我想直接回家,不在这里停留了,希望您不要见怪。”摩梯末医生对我们说,“我的太太已经在家等我好几天了。”

“希望您还是等吃完晚饭再回家吧。”

“不了,我还是现在就走吧,没准家里有一大堆事正等着我去做呢。照理说,我应该留在这里,领着您熟悉一下这座庄园,不过相比之下,白瑞摩显然是一个比我更加优秀的向导。再见了,朋友。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如果需要我帮您做什么,随时到我家去找我就行。”

我们一走进大厅,就听不到小路上传来的车轮声了,紧接着,在我们的身后,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我们所处的这个房间十分高大和华美,房顶上密密地排着一排因为年深日久而变黑的椽木巨梁。在一座高大的猎狗雕像背后,有一座老式的巨大壁炉,里面传来了燃烧着的木柴“噼啪”的爆裂声。由于长时间坐车,我们的全身都变得麻木了,我们两个伸出双手,到壁炉边烤火取暖,过了一会儿,我们又环顾了一番大厅的四周:狭长的窗户上面装着老式的彩色玻璃,精工细作的橡木嵌板,牡鹿头标本,连同墙上挂着的盾徽,所有的这些,在客厅中央顶部的大吊灯那柔和的光线下,都给人一种幽暗而阴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