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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如此,你怎么会知道那是情书?那是情书吧?妹妹写给哥哥的。”

  

  “咦……”

  

  那就是牢槛的钥匙。

  

  “啊……”

  

  啊,锁开了。

  

  这种心情——我很明白。

  

  记忆的大门开启,重要的事物获得解放。

  

  它被解放的瞬间,便凋零为语言这种庸俗之物,被拆解到体无完肤的地步,转眼间便化为云雾、化为烟尘,消失无踪。

  

  忆起,便是扼杀回忆。

  

  “啊。我……”

  

  “饭洼小姐,要是你说出来的话……”

  

  说出来的话就完了。

  

  说出来的话……“我读了信。”饭洼的回忆死了。

  

  “你……读了吗?”

  

  “嗯,我读了。”

  

  剪影女子把脸转向如空气般的我。

  

  “然后,我把它交给了铃子的爸爸。”

  

  “爸爸……松宫仁一郎吗?……”

  

  “嗯”,饭洼大大地动了起来,“阿铃、阿铃一定是……”

  

  “阿铃?你是说明慧寺的阿铃吗?”

  

  “啊,是我,是我杀的……”

  

  “你杀的?你杀的是指……”

  

  “让他们一家家破人亡的是我,是我杀了铃子的。铃子哭着逃进山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红色的火焰、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好多老鼠逃走了。我把信封,把写着致仁先生的信封放进火里烧掉了!”

  

  “那是什么意思?”

  

  饭洼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我慌忙靠近,扶起饭洼。

  

  “我……”

  

  “喂,振作一点。益田,喂!”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杀的……”发出惨叫的是牧村托雄。大雄宝殿正后方贯首的草堂——大日殿前,托雄浑身瘫软。

  

  草堂人口处,头破血流的中岛佑贤那张如同岩石般的脸侧向俯卧,漆黑的血流了一地。

  

  人口的门开着,那里有两名僧人,圆觉丹伫立在他们身后。

  

  那时鸟口极度震惊。

  

  震惊这种刺激要变换成人类的情感,似乎得花上相当久的时间。所以无论鸟口再怎么样注视尸骸,都涌不出悲伤或懊悔这类人性的情感。

  

  尸骸这种东西,只是个物体。

  

  物体既没有尊严也没有威严,那种东西说起来只是种头衔,并非尸体这种物体本身所具备的,那是附加上去的。可能因为泰全老师遇害时他没有看到尸体,所以才会感到那么空虚吧,鸟口这么认为。

  

  短短十分钟前……

  

  刑警们听见惨叫,各自机敏地跑了出去。

  

  鸟口接到山下的指示,首先将久远寺老人送到今川所在的建筑物,接着全力奔跑,赶上刑警们。距离相当远,若非在这寂静的山中,这声惨叫是绝对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