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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沙——雪落下了。

  

  我没办法好好地回话。

  

  即使如此,饭洼仍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关口老师,您知道这样的事吗?……”

  

  “什么?”

  

  房间好大。

  

  电灯的照明没办法照亮每一处,饭洼的影子变得更加稀薄,渺茫得有如倒映在纸门上的剪影。在清澈无比、却感觉粒子粗糙的风景中,我觉得她稀薄的模样与之完全契合。

  

  她的声调就像在对小孩说话。“蜈蚣……”

  

  “蜈蚣?”

  

  “嗯,蜈蚣……蜈蚣它,喏,不是有很多脚吗?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有几只……”

  

  “嗯。”

  

  “然后,有一个人对蜈蚣问道:你有这么多脚,怎么能够那么灵巧,一只一只地操纵它们呢?”

  

  “嗯。”

  

  “结果,蜈蚣沉思起来,重新思考自己是怎么动脚的,却百思不得其解,结果再也无法移动自己的脚,越想就越动不了。最后死掉了……”

  

  “哦……”

  

  “就算不用特意去想为什么,其实大家全都明白,就这样过着每一天。但是一旦去思考,化为语言说出,就变得莫名其妙,再也动弹不得了……”

  

  在微暗、暖色系的灯光中,一直强硬地拒绝着什么的她,不知为何变得极为饶舌。饭洼并不是在对我述说。

  

  她是在对虚空述说。

  

  她和松宫仁如……

  

  是这样说话的吗?

  

  “你和他……已经好好谈过了吗?”我问。

  

  之前我实在是很难开口询问饭洼和松宫那时究竟谈了些什么。与其说是难以开口,倒不如说我和她一直没有好好交谈过。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却能够坦率地问出口。在这宛如虚构的景色当中,不知为何我可以坦然面对。

  

  饭洼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她用鸟啭般的声音说:“我……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时间不够吗?”

  

  “不,结果什么都……没有传达给他。”

  

  “没有传达给他……?什么意思?”

  

  “传达给他的只有一句话,是阿铃小姐的事。”

  

  “哦。”

  

  仁如遽变的理由果然是阿铃。

  

  仁如在明慧寺没有见到阿铃吧。若是没见到,僧侣们也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阿铃的事,所以仁如无法得知她的存在。僧侣们也万万想不到来访的僧人竟会是阿铃的亲人。所以他一定是听了饭洼的话之后,才知道有阿铃这个女孩。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突然那样乱了方寸。

  

  “总觉得……虚脱了,我觉得,我还是赢不过铃子。”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