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点带子案(第4/13页)

“相当清楚。”

“三个房间的窗户都是朝草坪开的。在那个不幸的夜晚,继父很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我们清楚他并没有马上睡觉,因为我姐姐被他抽的那些印度雪茄的烟味熏得难以忍受,他抽那种雪茄已经成瘾。于是她走出自己的房间,到我房里待了一段时间,与我说起了她即将举办的婚礼。等到十一点时,她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走到房门时停了下来,回头说:

“告诉我,海伦,”她说,“当夜深人静时,你曾听到有人吹口哨吗?”

“从来没听见过。”我说。

“我想你睡觉时,不会吹口哨吧?”

“当然不啦,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呢?”

“因为最近这几天深夜时,大约在凌晨三点,我总会听到声音不大,但却很清晰的口哨声。我是个容易被惊醒的人,因此被吵醒了。我说不清那声音是从哪儿传过来的,但很可能源自隔壁房间,但也可能来自草坪。我当时就想应该问问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没,我没听见。估计是种植园里那些讨厌的吉卜赛人吹的吧。”

“很有可能。但假如是从草坪那儿传过来的,为什么你没听见呢?”

“啊,我睡觉时不容易被惊醒。”

“好了,不管怎样,这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扭头朝我笑了笑,随后关上我的房门。很快我就听到她的钥匙在门锁中转动的声音。”

“什么?”福尔摩斯问,“这是否是你们的日常习惯,晚上总把自己锁在屋子中?”

“对,我们总这样做。”

“为什么?”

“我想我告诉过你,继父养了一只印度猎豹与一只狒狒。如果不把门锁上,我们会觉得不安全。”

“确实如此。那么请你继续说吧。”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让我坐立不安。我与姐姐可是孪生姐妹,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是存在着极为微妙的心灵感应的。那天晚上是个暴风雨之夜,外面狂风呼啸,大量的雨点打到窗户上。突然间,在风雨嘈杂声里,传出一声女人恐惧的尖叫,我听出那正是我姐姐的叫声。我立即从床上跳起,给自己裹上披巾,开门冲进了过道。正当我打开房门时,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正如我姐姐说过的那种口哨声,略微停顿后,又听到了哐啷一声,似乎是一个金属之类的东西掉到了地上。正当我沿着过道跑过去时,看到我姐姐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了,房门还在缓缓移动。我吓傻了,瞪着双眼望着,不知道可能会有什么东西从门里出来。在过道的灯光照耀下,我看到姐姐出现在门口,她的脸因恐惧而变得惨白,双手摸索着似乎要寻求援助,整个身体就像喝醉了一样摇晃不已。我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她。这时发现她似乎已经双膝无力,马上就跌倒在地。她仿佛在忍受剧痛一样,不断翻滚扭动,四肢剧烈地抽搐着。开始时我还以为她没认出我,但当我弯腰想抱住她时,她突然凄厉地叫喊起来,那叫声让我毕生难忘。她喊的是‘啊,海伦!天那!是那带子!那条带斑点的带子!’她似乎没说完,还想再说点什么,她将手举到空中,指着继父的房间,但是由于抽搐再次发作,她讲不出话来了。我迅速跑出去,大声喊着继父,正好他穿着睡衣,匆忙地从他房间跑出来了。他来到姐姐身旁时,我姐姐已经陷入了昏迷。虽然继父给她喝下了白兰地,并从村里找来了医生,但一切抢救措施都告无效,此时她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直到咽气,也没能再次苏醒。这就是我深爱的姐姐的悲惨命运。”

“等一下,”福尔摩斯说,“你能够绝对确定听到了口哨声与金属碰撞声吗?你可以保证吗?”

“本郡的验尸官在调查过程中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确实听到了,这些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但是在猛烈的风暴声与老房子发出的大量噪声等诸多响声里,我也有可能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