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1989年于伦敦Virago出版社 出版的《忠勇之家》(第4/7页)

在《忠勇之家》里她难掩对肯辛顿花园的“真正的乖孩子”的微词:在豪华的婴儿车里,被训练有素的保姆推着,“这些孩子拥有摇摆木马、绘有兔子的特制家具,以及配搭好的帽子和外套,他们的祖母还得在乡下有间别墅。”相反,简在一篇文章里描述了一群更吸引人的孩子,他们住在广场后面一个叫做“抽水机巷”的贫民窟里:“这些孩子只有白面包和果酱吃,但却漂亮迷人并且违反常理的健康。”

她女儿说她并不太重视她继承的那些珠宝首饰,这就是她。1939年他们匆忙离开伦敦时,她只有一顿午饭的时间把珠宝包好放到银行。但当她听说迈拉·赫丝女爵[3]要在午饭时间于国家美术馆演奏巴赫时,她宁愿去听《耶稣我心所慕喜乐》。她说:“巴赫的作曲是如此的完美,不是吗?”那些没被放进银行的珠宝被偷了;但是她的孩子们都继承了她对音乐的热爱。

她的幸福婚姻像其它许多婚姻一样没能经受住战争的影响。托尼·麦斯通·格雷汉姆在第八军服役时被隆美尔的军队抓住,成为战俘。他们有五年没有见面。1947年他们离婚后,简回到纽约,并在第二年嫁给了她一生的挚爱阿道夫·普拉切克,一个博学的高个子维也纳人。他们在1938年的伦敦初次相见。当时,他逃脱了希特勒纳粹,而简在帮忙照顾难民。“道夫”拿着十先令和一个行李箱去了美国,最终成为哥伦比亚大学艾弗里建筑图书馆的馆长,直到1980年退休。

密涅瓦夫人极具魅力,她对家庭生活、亲子关系和社会生活同样热情洋溢。甚至连在圣诞袜里装些小礼物都像写一首十四行诗那样,遵守严格形式下的适当限制。平凡的事情让她充满快乐:在街上捡拾被砍掉的悬铃树上断损的枝条,然后当它们在花瓶里生出新丫时,惊讶地注视;在一个射击聚会上与高傲无知又保守的上校对话——“谢谢上帝创造了上校们,密涅瓦夫人想;真是甜心,这么容易被取悦...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一个真正的英国好上校更让人省心了。”

密涅瓦夫人作为一个对生活心满意足的女人出现在本书的第一页。在经历了夏休的“脱轨”后,她重新回到了家;回到了她位于广场的整洁亲切的房子。楼上的休息室里茶已备好,小火团在明亮地燃烧,阳光涌入敞开的窗。她买了菊花。在她看来,十月才应当是一年的第一个月份:“一月份那些费劲的事情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密涅瓦一家的情况是:长子在伊顿公学读书寄宿,他们甚至不必亲自做早茶。每天早上快到九点时,车库的伙计会把车停到前门。周末他们会驾车去位于乡下的“斯塔灵思”别墅。当隔壁的小屋受到开发商的威胁时,他们也可以不费力地把它买下来。

即使我们不羡慕密涅瓦夫人舒服的物质生活,也会被她开放而丰富的心灵中蕴含的的雅致和幽默完全迷住。她写道“偷得浮生一日闲,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被家里的佣人环绕,她并不总是很忙,却仍始终如一地警示自己。甚至只是在泰晤士河堤上散步都让她的脑海中充满了“圣人眼中”的光景——她还就此写了一首诗,名叫《中世纪早期的警世通言》:感到和街上的每一个人融为一体,和画眉鸟、和拉货的马、和猫都融为一体。

我们可以依靠密涅瓦夫人去看穿试图早早进行圣诞购物这一想法的荒谬。不可能,她宣称。“迫在眉睫的感觉就像经济困难的感觉一样,是无法人为制造的。一个富有的年轻人决定环游世界,他或许能得到很多,但却得不到贫穷的体验”。没有周围人群的热情感染,在一个半空的商店里进行圣诞购物就“和权宜下的婚姻一样无趣”。